她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哪懂什么死不死的，说“永远”也只是因为它说的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至于多长，她也不明白。

        黯淡的灯光下，地上落了两人相互依偎、亲密无间的影子，孤零零地随烛火摇晃，断断续续一闪，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他们二人。梁煦正准备说话，忽然听到她肚子咕隆隆叫了几声，忍不住一笑。

        他望着她天真烂漫的笑颜，眉眼间尽是温柔，微笑着回：“嗯，明白了。”

        梁笙思索半晌，抬眼望着他，一对明眸亮如晨星：“好功课，还有......”她沉片刻，笑着说：“还有哥哥永远在我边！”

        “嗯。”梁笙埋首在他怀中，低低应。过了半晌，她又小声说：“其实也不是全然不开心，有哥哥在，还是开心的。”

        梁煦摇摇，摆手：“都是你的。”

        梁煦推开她，把食盒放在她眼前，揭开盖子，一香气顿时弥漫在整间屋里。

        她吃得是津津有味，他在一旁看着也是乐在其中。

        梁笙点点，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山楂羹推过去。那山楂羹是山楂加冰糖文火慢慢熬制出来的，山楂的酸和冰糖的甜全和于水，清甜解腻。她喝了几口，想起来他一筷子没动，于是舀一勺山楂羹到他眼前：“哥哥，你不试试吗？”

        梁煦以手支颐，角弯弯地看她吃，时而劝她慢点小心噎着，时而伸手舀一勺汤喂她。

        “不理我的话，那我一个人吃。”他一碟一碟把菜端出来，有炖得烂的酱香猪手、鲜香扑鼻的老鸭汤，佐以米饭，梁笙看了眼睛一亮，不客气地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撒耍赖：“你带过来就是给我吃的。”

        她刚刚没吃几口饭，此时饿得肚子疼，吃相完全不如方才在饭桌上那般优雅，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若是父亲看到准会气个半死。

们，我在这个家一点都不开心......”

        梁笙欢欢喜喜地把菜肴一扫而光，又和他谈天说笑，浑然忘了一开始的伤心难过。梁煦边收拾那些残羹冷炙，边垂问她：“今日是除夕，笙笙新年有什么愿望？”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梁煦沉默地搂着她，良久：“以后会好的。”

        冥思苦想一会儿，她从桌上拿来那一对手牵手的小瓷人，认真解释：“你看嘛，就像这两个小瓷娃娃，哥哥和妹妹，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梁煦闻言一怔，随即笑开来：“人终究会死的，怎么永远......”

        她吃着吃着皱起了眉，梁煦询问：“是不是腻着了？”

        梁笙恼羞成怒，两只手放下去捂住肚子，怕它继续叫：“我不想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