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上，眼波盈盈，柔情似水，却又仿佛灼得能将他的心化。

        他神色赧然，她却平心静气地收好那些纸给他：“下次莫要弄掉了。”

        他那天都不知自己如何回的家，浑浑噩噩的，到家了看到他妈妈坐在沙发上打着一只绒线手套，怀里揣着线球，他把书撂在桌上，坐到她边。她拿着手套往他的手上比了比，继续垂织着手套。

        他们或许从前认识过，但他的心里并没有留下关于她一丝半点的影子。

        他第一次听说这么骇人听闻的离奇事，难以和她联系上――不过，本也不是她的错，都是她边人的事，但他实在难以置信，看起来如此淡静柔和的她，会有一个这样凶神恶煞的杀人犯兄长。

        “丈夫？”许静庐诧异地出声，他母亲瞥了他一眼，淡淡回：“是，当时陆承堂的死也是轰动一时，整个城都知。他是被梁笙的兄长几刀死的，似乎是一些金钱问题。”

        “妈，你之前在报馆听说过梁笙这个人么？”他若无其事地问。

        傍晚，已是天色暮，树和路上都铺开一层浅浅的粉色。许静庐抱着一垛书和他那笔记本从报馆里出来，正好瞧见几个伪军扛着枪在他前经过，他嫌恶地望了他们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但太迟了，她已经弯腰拾了起来，顿时几张纸轻飘飘从笔记本里掉出来，上笔畅地画着一些静物、景色，甚至还有人，是一个女人，弯弯的细眉，微笑的眼眸，脸庞每一寸线条都是鲜活的，自有迷人。

        他俊秀的脸在鲜艳的夕照下，也笼着淡淡的红，像明净的穹苍染了余晖的颜色：“抱歉。”

        为何这般望着他？

        他一面疑虑，一面又只觉着是自己多想。

        走了没几步，他听到后有人唤他，回过一看，却是梁笙。她站在树影底下，影被拉得老长，旗袍下摆被晚风得轻动，一下一下掠着她纤细的足踝。

        “很好看。”她：“我都不知画出来是这个样子。”

        他一整夜翻来覆去地失眠，满心都是她的音容笑貌和倩影，又思及她的家事，心中浮泛起一阵阵怜惜。等终于涌上睡意时，天色已然大白。

        背地里画人家的脸，显然是无礼之举。

        他们家庭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报业工作，人脉颇广。他母亲闻言沉思了半晌，尚未回答，他父亲端着茶走来：“认识，她的丈夫是不是就那个陆承堂？”

        许静庐仔细一瞧，他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她离得很近，一下子走过去帮他捡起来。记起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他脸一红，连忙过去：“无碍，我自个捡。”

        余晖的颜色更深了。

        她笑地指着他后：“有东西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