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柔在他怀里睁开眼睛,已经入夜了。粉彩灯罩底下一点烛照透出月晕似的光,朦朦胧胧,不刺眼睛。她挣动了一下,想翻个,侧传来萧阙的声音:娘娘醒了?
自此以后,陆靖柔强烈坚持在自己里烤月饼吃,不与外人凑那邪热闹。
她们欺负你啦?!陆靖柔向来护犊子,将话本子一丢,嚷嚷着到找鞋,要去隔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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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那是陆靖柔第一次下热泪,感叹各位先皇绝非凡人,个个铁齿钢牙皆能吞金嚼铁不上天桥打把式卖艺,真是可惜。
没事。萧阙拈去她嘴角沾的几星黑白芝麻,亲了亲她嫣红的,臣抱着娘娘再睡一会儿罢。
双喜同康生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转到隔新封的孙贵人。双喜说她里的丫鬟如今气可大了,仗着自己家主子有孕蹬鼻子上脸。整日扬脑袋走路,拿鼻孔瞧人。
陆靖柔嚼着桃仁儿,满口生香。不错。她赞了一句,咱不逞口之快。往后若是她们胆子了,敢实打实地欺辱你,务必先来告诉我。主子动手不算你们的过错,须得叫她们知宜嫔娘娘的厉害。
猫猫陆靖柔无言以对,掩面装听不见。
陆靖柔心里已有几分猜测,饶着双喜未曾明说,就未曾相问。这会子听康生抖出如意儿几个字来,捂着嘴偷笑:这回我可猜着了。如意儿模样不差,人还机灵。你们要成婚就同我说。给双喜添妆奁的钱,我还是出得起。
主仆三人俱都笑起来。
屏风后面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轻响,陆靖柔吓得冻在原地,不敢迈步。话语声静了一瞬,片刻后萧阙的声音响起:不打紧,是我前几日捡来的一只小狸,整日乱爬乱闹。
康生笑着说:哪里劳动娘娘动手,如意儿哥哥早说动人,昨儿晌午叫那丫鬟跪了足两个时辰铁链子。
萧阙恍然大悟状,眼里的笑意更深:哦原来是小猫干的好事。我说怎么有人如此大胆,有正门不走偏要翻窗。还在臣的书案上酣睡,了这么大一滩口水。
萧阙将她捂脸的手裹在手心里,低径直在粉嘟嘟的上亲了一口:吃糖吃得脸上都是芝麻,还是只小花猫。
明天吩咐下去,去告诉刘少监,此事着紧着办。
陆靖柔一挪动就惊醒了,伸手去抹脸,举着手指迷迷糊糊地说:我口水啦。
陆靖柔这才松口气,躲开那片狼藉的陶瓷碎片,蹑手蹑脚地爬回椅子上,端端正正坐好。一边吃桌上的双色芝麻糖,一边翻着书等他。待到萧阙整整衣裳拐到后边一看,他的小姑娘趴在书案上睡得昏天黑地,口水将扉页都打了一块。
嗯。她满足地眼睛,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脸看他灯火下昳丽光的眼:你说谁是小猫来着?
娘娘息怒。那会子是领月例银子的时候碰上了,原是我先来她后到,她偏要先领。奚落几句,也不算什么。双喜笑着递给她一把桃仁儿,您不是常说一般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偏要那动手不动口的。耍嘴子争上下没什么意思,婢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