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萧阙的暗卫，出发之前彼此认过长相的。陆靖柔没犹豫，抓起衣服鞋子就跑了出去。一个趁乱抢了匹，一个将她拖上背，打便跑。正是午夜，天色黑，陆靖柔昏胀脑地不辨方向。只闻得耳边风声猎猎，儿长嘶一声，离那片骇人的火光烟尘越来越远。

        你就是中原皇帝的妃子？他蹲在她面前，开口问。

        写下最后一笔，她把信纸折成小小的纸卷，结结实实地系在鸽子上。

        哒哒蹄声愈发清晰，她悚然回，一队穿着铁甲的骑兵正向他们奔驰而来，还有正对他们的数十支箭尖

太好，一圈人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哈哈哈。我这里一切都很不错，风景美得人心肝儿颤。你要保重，不然累病了又要喝苦药，如意儿还要屈尊搬出我吓唬你。

        去吧。

        鸽子咕咕地叫了几声，拍打翅膀，洁白影在漫天星幕下缩成微不可见小小白点。

        年轻男人向她走过来，陆靖柔下意识往后爬。脚上的铁链子哗喇喇地响，镣铐磨得肉溃烂，一动才知疼。

        陆靖柔手心沁出冷汗。她抬起，抢在他说出第二句话之前，率先问：你们认识萨仁高娃吗？

        宝剑削铁如泥，寒芒闪过，一蓬热鲜血迎面扑在脸上。陆靖柔想尖叫，却发现自己从到脚都像被冻住了，动弹不得。

        老狼王着生汉话问了她几句，大抵是姓名年纪家世一类。陆靖柔浑浑噩噩答了。他似乎很满意，招招手叫他旁的年轻男人过来，也是相似衣着打扮。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陆靖柔傻傻地看着，半个字都没听懂。

        这是在诈她呢，幸好她大学室友是内蒙人，经常谈起小时候在牧区生活的往事。陆靖柔直了后背，开始绘声绘色地造她那个并不存在的母亲。

        她被帐篷外的喧闹惊醒，营地里火光冲天，到都是尖声哭叫奔逃救水的士兵女太监。娘娘！两个遍黑衣的人抢进她的帐篷，压低了嗓门，娘娘请速速随臣离开！

        有细作。暗卫简短地说，迅速回看向后，随即剑出鞘。

        旁边有人厉声呵斥，被那年轻男人一挥手，制止了。你还记得什么，尽说。他平静地说，嘴角勾着一丝凉飕飕的笑意。

        该怎么说？该怎么？冷静，冷静下来，想想办法。陆靖柔忍着疼痛，大脑飞速运转。这会子宁死不屈三贞九烈是行不通了。靖康之难时，宋朝皇室妇孺沦落到金人手里，蒙受灭之灾。淫的淫，杀的杀，败者没有资格谈尊严。

        陆靖柔不会骑，七荤八素一顿颠腾之后，屁散成八，脑子却十二分的清醒。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只剩你们两个！她问。

        年轻男人一愣，她又小心地说：我娘的名字，叫萨仁高娃。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

        陆靖柔权衡了撒谎和坦诚的后果之后，老老实实点。

        陆靖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敌军首领面前的，只记得为首的型高大，灰白发，一只眼珠子是混浊的黄色，像垂暮的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