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像冒着黑气,一个人像闪着白光,两个人就像零和壹坐标轴上的端点,看起来十分贴近,但中间存在的无限距离又让人觉得他们俩十分遥远。宋婵这么想着,想了想还是之后再找陆向珩聊。
国际的小测也在这几天,今天没课,只有下午的自习,她也睡不着觉,索牵着嘴里还叼着吐司的季佳泽,坐车送他去考试,路上颇有一些家长送考的风范,让她心底小得意一把。
门口发出不小的声响让教室中的视线多数转移了过来,发现只是一场小事故后大家又收回了目光。
地址?
宋婵想了想,还是顺着上次他没说完的话接着回:我落在你家的东西,可以帮我打包好寄过来吗?
站在门口太久,宋婵向后退的时候没注意到忙着进门的考生,笔袋腾空,里面的东西零散地四溅,她很快反应过来蹲下帮笔袋的主人捡起地上的笔和橡。
于是她不自主地后脚跟着到门口悄悄观望,想着能不能把他叫出来稍微说几句话。
第二天是校级考试日。宋婵上周已经去了几次竞赛课程培训,在比赛结束前已经不用再参加学校的考试了。学校的竞赛生不用参加月考和平时上课,会单独开设新教室和安排新老师来统一理教学,平时没课会安排自习和练习小班,比较自由但课也更难。
她又往后望了望,发现上次在办公室遇见同样要参加竞赛的女生正好坐在他座位后面。那个叫周弥音的漂亮女生,看起来温柔无害又善良。前几天听说不知什么原因又退出竞赛,此刻就坐在脸上就差画满黑线的陆向珩后面。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看后面的人。宋婵忙着和同蹲在地上的同学歉,将手里的铅笔递给他。对方是个爱脸红的男生,看到对方是宋婵只像个复读机一样说没关系没关系,很快捡起笔走进考场。
可能是学生会的人在这里,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大声商讨一会怎么对答案和传纸条。
陆向珩关掉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权限,她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考虑怎么回复,过了小一会才收到他的一句:ok。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送完季佳泽回来的路上,她刚从老徐办公室签完上次的病假条销假出来,刚推门就看见对面陆向珩夹着透明的亚克力考试垫板走进正对教师办公室的最后一个考场教室。
宋婵再站起来的时候只看见陆向珩已经偏回看向窗外,他后面的周弥音却笑着和她挥挥手打了招呼,她有些局促地点点表示回应,随即很快转离开了教室。
那边可能正好在看手机,发了个问号后紧接着回:有事?
而被吵醒的罐罐在一旁遛转无果,只好在宋婵的拖鞋旁找了个舒服位置像个小棉花一样继续趴着补觉。
但竞赛前期需要弄的手续和材料太多,她确实也忘记要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再好好聊聊之前的事。
兄弟姐妹没有隔夜仇,安好自己,她心里平复了许多。
她很快把家附近的丰巢地址发了过去,对面再也没回消息,她关上聊天框,想了想还是把陆向珩单一辈子的备注改回去。
在她肚子上,嘟嘟囔囔了一会,最后又黏糊糊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逐渐发出平稳的鼻息。
不过当时确实还在气上,说实话到现在她也没想通他的脑回路,甚至越想越无法理解他那天反常的状态,那种随意的说话方式也让她很在意。
中午陪季佳泽在食堂吃完饭后宋婵想了想,权衡利弊后还是打开微信把陆向珩从黑名单里拉回来了,顺带着发了个缓和气氛的表情包,通知被拉黑的当事人他已经刑满释放的事实结果。
宋婵愣了愣,和她一个竞赛科的他今天应该也不用考试才对。她又想起上周在教室里忽视不理会他从黑名单得以解除的请求,当时为了作出一些实际报复的幼稚行径。她下意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么确实有些让他下不来面子。
监考老师还没到,但本该嘈杂的教室现在却十分安静。
这是陆向珩本次学期以来第一次参加的考试,按上次考试成绩次序他被分到最后一个考场,在那些成绩不理想或者上次因病或者因事缺考的学生中间坐着,靠近窗边的位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宋婵想起自己刚刚翻时被扯掉的几发,忍住了把他踢下沙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