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很轻，虽然里面没什么东西，但绝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重量。

        纪知以为自己早已经好了这些裙子不被认可的准备，但面对现实的时候依然让她感到很难过，她叹了又叹，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却没有地方发。

        是了。

        她知这是梦，她向陈繁棨提出那句话的时候，天空早已经没有了太阳的痕迹，但纪知就是希望能在梦里得到陈繁棨的回应，如果是不好的结果，这能让她理所当然地安自己这一切都在梦里，如果是她想要的答复，那就再好不过了，可面前的陈繁棨依然在张口说话，但纪知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问她，准备好了吗？

        纪知很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脸，想要听到他的声音，但黄昏很暗，日落就要结束了，野草和树木疯长，耳畔边风声鹤唳。

        妈妈，我的裙子

        饭后，纪知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看到自己被文绱妍收起来的裙子。

        不要听。

        这么多年，文绱妍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文官到现在的科长，话语间的强势早已让纪知无法再任何反驳。她将锅里的粥盛出来，语气虽然柔和却不容置疑。

        手掌松开，她再次看到那片霞光，霞光越来越亮，直到她从床上睁开眼。

        你的裙子我给你放好了，要和同学出去玩就穿得方便一些，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纪知摁掉了手机上的闹钟起床洗漱，因为要坐飞机，她没有穿裙子，而是选择了长和小外套，她已经好准备了，一切都轻装简从，只有一个小包和行李箱。

        纪知点点，也不知是因为要回应梦里的陈繁棨那颗糖好不好吃，还是因为已经验证了这个梦的完整，她安心地和陈繁棨离开天台，走向白花花的地板。

        其实没必要买那么多裙子，你本就没机会穿它们，不过既然买了，妈妈也不好说你什么，这次就不要带了，其他的衣服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先把早餐吃了吧。

        是这样了。

        门外还传来文绱妍叫她出来吃早饭的声音，纪知走到厨房门口，排骨粥的香味萦绕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连同蒸气烘着两个人。

        脑海中的声音告诉她要捂住耳朵，可纪知却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她急切地、焦灼着问陈繁棨，你说什么？

        国庆的假期开始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文绱妍的声音打断了。

        但纪知不知为什么，这些眼泪最后还是没有被自己的意识控制，了下来。

        纪知把行李箱提起来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

        纪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不满，沉默地走到饭桌前坐下。

        模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天边的太阳也坠到地下，谁也看不见了，只剩下天边的火烧云。

        消失的声音回来了，但却有些模糊，陪你去迪士尼好吃吗？

        她在梦里好像把当时想问的话说了出来，她看着陈繁棨，只看到他嘴巴在动，却不知他在说什么，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突然，他没有继续了，而是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一会，拿出一颗糖进纪知嘴里，纪知着糖，那是青苹果味的，进嘴里酸酸甜甜。

        纪知记得，她昨天回到家时，文绱妍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陈繁棨会给她一颗糖，然后和她说自己一定会陪她去迪士尼。

是在梦一样美好又不真实。

        纪知又紧张又好奇，合着他，准备好了。

        她把行李箱打开，看到自己放着裙子的那一格里什么都没有了，换成了一些风格简单的衣服子。

        她知，如果在这里找不到，就代表着文绱妍已经把它们藏起来了，文绱妍把它们藏起来，就意味着真的不允许纪知出门带上它们。

        有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好几次想留下来，都被她强忍住了。

        有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怕她下一步就要跌倒在地上，但他们好像又来到了另一个天台，陈繁棨在这个时候捂住她的眼睛。

        周五晚上纪知真的就梦到了仿佛才经历过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