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是入更时分,不是睡醒的,而是被一声巨响给惊醒的,那巨响彷如闷雷一般,貌似就发生在附近,房中的陈设物件都为之响颤震动。
陈立秋说到此回过神来,歪看向长生,见长生一脸的愕然,尴尬笑,“嘿嘿,我好像说漏嘴了……”?
长生虽然不懂曲目,却能听出田真弓此番弹奏的曲子很是伤感,缅怀思念的情绪很是重。
听得陈立秋的呼喊,长生停了下来,一直在闭目聆听的田真弓也睁开了眼睛。
田真弓又,“你先回去休息吧,笛子拿走,莫要再推辞。”
好在到一半时,陈立秋受不了了,自隔房间大声叫嚷,“哎哎哎,老四,你搞什么呢,能不能来点儿喜庆的?”
发现长生在看自己,李中庸有些发窘,尴尬的冲长生笑了笑,转而自窗口缩回去。
最终还是田真弓回过神来,冲长生微笑说,“没想到你对音律有如此天赋,他日再作法事,便不虞无人笛了。”
长生心中疑惑,便快走几步,跟上走在前面的陈立秋,“三哥,二哥在什么?”
“的好,再来一曲吧。”田真弓说。
“我知,”田真弓缓缓点,“这首故乡的樱花是我们那里的曲子,你不可能听过。”
长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在作死。”陈立秋随口说。
陈立秋说完,自路旁买了两块米糕,递给长生一块儿,转而继续说,“你没见我都不敢住在他隔吗,以后你也离他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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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记录了机关造物的古籍。”陈立秋回答。
待田真弓弹完,长生再度开始模仿,知了玉笛的特点,拿的便很是准,他尚未自痛失老黄的伤感之中走出来,奏这首曲子令他颇为难受。
长生不明所以,有心过去查看究竟,但是见陈立秋如此淡定,而李中庸和住在李中庸隔的田真弓都没有开门出来,便知类似的事情可能之前发生过多次,他们貌似已经习惯了。
见长生一脸疑惑,陈立秋又随口说,“你不可能知那东西,那是春秋时的古籍,秦时被列为禁书,都被烧了,他得的那捆竹简乃是绝世孤本。”
长生有心离去,却又不知应该如何置手里的笛子,这笛子他奏过,退回似乎不太好,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拿走似乎也不太合适。
担心对方怀疑自己作弊,长生小声解释,“这首曲子我真的没听过。”
“既是孤本,他又是自哪里得到的?”长生问。
“的很好。”田真弓叹了口气。
“不晓得,姑且一试。”长生讪笑。
长生不明所以,歪看他。
“我又不是聋子。”陈立秋随口说。
听他这般说,田真弓便直接将曲子弹完,她弹的是一首春江花月夜,成词于唐早期,也是乐琵琶最著名的代表作品。
田真弓貌似想到了什么,眼神迷离,随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失什么火呀,”陈立秋伸了个懒腰,“这不是一回了,不用他,走,出去转转去。”
此番田真弓没有再翻看曲谱,而是闭目沉片刻,直接开始抚奏。
长生奏结束,田真弓眉微皱,她皱眉不是因为长生的不好,而是长生的太好,堪比专职乐师,她怀疑长生之前曾经奏过这首曲子。
“墨子是什么?”长生问。
跟着陈立秋来到街上,一回恰好看到正在开窗通风的李中庸,李中庸蓬垢面,眉发多有被燎烧的痕迹。
“怎么一回事?”长生追问。
就在长生急切开门想要跑出去察看究竟之时,遇到了同样开门出来的陈立秋,与他的惊慌相比,陈立秋显得淡定许多,摇叹气,一脸的无奈。
陈立秋无奈,只得说了,“哎,自从搞到一本墨子,他就再没消停过,一得空就瞎折腾,炸过好几回了,这回动静还算小的,上次在齐州将人家客栈都给炸了。”
“三哥,你可曾听到了异响?”长生问。
听田真弓这般说,长生只能谢收下,告辞离开。
长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默不作声,站立一旁。
回到房中,长生躺卧在床,此番他是真的撑不住了,一连串的变故令他心憔悴,闭眼之后很快悠悠睡去。
不等陈立秋回答,长生便发现有烟雾自李中庸所住的房间里冒出,“不好,二哥屋里失火了。”
长生点了点。
“还能从哪儿啊,墓里呗,”陈立秋咬嚼着那块儿米糕,“师父只是不让我们拿取墓中金银,却不曾禁止我们拿取古籍典藏。”
待琵琶余音消散,长生开始横笛奏,他是第一次奏玉笛,没想到玉笛比竹笛扬声要好得多,起音起的太高,无奈之下只能高起高走,行云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