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愣神不语,游念霜顿时脸颊,慌忙讷讷改口:“铃灵师妹。”
“回什么回!看看,游家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若不是为了折桂宴,或许主本不会在意自己是否失明。
“有劳友助我调息。”少年染上薄红的面庞看上去更是靡丽秾艳,他紧抿着,扬声打断了她的揶揄。
说完,他加快了动作,果真把剑刃得一尘不染,皎如星月。他以灵识检视了片刻,便手腕一抬,长剑入鞘,随即,又向铃灵伸出手,朝着竹哨的方向偏了偏。
他垂眸看着笑意盈盈的少女,一时无言,唯有耳尖的热意愈发难耐,良久,才小声挤出了几个字:“……灵儿师妹?”
桃花树下,正是风轻日,不负春光。
铃灵凝眸看着他的动作,目光又转向了自己的竹哨,若有所悟。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颤声:“所以……这也是她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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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念霜紧抿着,指尖不觉用力地按在白帝剑上,将那截云锻划出了一长长的裂口。
“怎么?难老夫还得感激他不成?”
直到游念霜降生之时,她已是油灯枯尽,神魂难续。正因如此,他的父亲,衍星主游逐浪,一直对他漠然视之,甚至不允游念霜唤他父亲。
说完,便拂袖而去,了无踪影,只是临走前,嘴角分明勾起了一弯弯的弧度。
看着横眉竖目的师父,青崖心中哂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目光又转向了树下的少年少女:“弟子并非此意,只是觉得……小师妹能多个同龄友人,也是好事。”
桃山翁远远地瞪了那白衣少年一眼,恶狠狠地咬牙:“哼,臭小子,等治好了就赶他下山,留他不得!”
看着他微红的脸颊,铃灵笑得满是戏谑:“哎?不好意思了?让我看——”
铃灵这才回过神来,歪了歪,琢磨着刚刚许是自己未听清楚,便笑眯眯地大声回了声“哎”。
以往只见过这刁蛮丫古灵怪的一面,如今这副期期艾艾的小心模样倒是有趣得很。游念霜手指略一施力,将玉匣接了过来,微微一笑:“好。”
留下的青崖又定定地凝望了片刻,才也隐去了形,悄然离去。
“怎么又变回‘友’了!不是说好扯平了,还这么生分?”铃灵气鼓鼓地撇了撇嘴,眼中却闪过一丝顽的笑意:“来来,别见外,阿念想叫什么都行!”
念霜,念霜,思念吾妻池霜。
远,富态的白须老者隐在桃林丛中,压低了嗓子,声音满是不忿。一旁清癯的青衫男子低眉敛目,眼中藏着淡淡的笑意。
“……哇,阿念你笑起来更漂亮了。”
“师父,既然小师妹无事,您也该回去了。”
不断地供养于他,以保他平安无恙。
铃灵眨了眨眼,眸中一片讶然,她在桃山当惯了小师妹,还从未有人这么唤她,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您不也是担心小师妹境界不稳,才择了她为游师弟治眼吗。如今她进益良多,也有这少年人的一份功劳。”
铃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竹哨收在了玉匣中,递到了他的掌中。她并未急着收回手,仍攥着那玉匣的一角,想了想,才轻声:“你的剑……是我唐突了,冒犯之,还请阿念恕罪。但是,这枚竹哨也是我最珍视的宝物。” 她抬起,飞快地扫了游念霜一眼,咬了咬,声音越说越小:“如果你能帮我补好它,那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游念霜立刻敛容,侧着脸闷声:“今日耽误已久,在下该疗伤了。”
于是,游念霜便被她过于紧张的语气打断了思绪,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少女一脸无措,眉眼紧紧地皱成一团,在他本就模糊的视线中更是显得好笑。他还是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温声:“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