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搭建的帐中。
他正要就寝,忽然瞟见昏黄的灯光下,一团阴影近自己后。心中警铃大作,司懿想转防御,然而还没来得及出动作,后脑就遭到重重一击。他的无力地倒在榻上,意识在痛楚中沉入黑暗。
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脑袋搁在柔的枕上,仍能感到阵阵刺痛。司懿试着活动手脚,发现动弹不得,四肢百骸不听使唤。试着开口,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转动眼睛,看见自己还在那间军帐之中,平躺在床榻上,就好像他正安然无恙地睡着。只不过右手被一条八寸来长的铁链牢牢锁在床,这是先前绝对没有的。
他神志不清,看着这可笑的境地,心里冷然自嘲,不一会儿又昏睡过去。再醒时疼缓解了一些,眼睛看得也清楚多了。司懿努力思索着自己是怎么着得罪了司空,结果被这样报复,片刻之后,他正想着的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仲达醒了?”曹用一种关切中带着几分嘲弄的口气问。
司懿还是说不出话,就那么斜着眼睛看向来者,尽力在自己的眼神中出几分询问。
曹负手在帐中走了几圈,哂笑数声,又:“仲达,你本不想为我效力,对不对?”
那还用说,不然谁愿意被人一路从河内押到许都。司懿心想。
“我让你随军,你恨我恨得要命,对不对?”
恨这种东西使人迷惑,令人痛苦,像这种累人的东西,他怎么会有呢。
“所以你特别希望我死在刘备手下,是么?”
总那么歪着眼睛太累,司懿收回目光,合上眼休息了一会儿。曹冷冷一笑,:“我诚心请仲达出仕,立功扬名,你却不情不愿,百般推托。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你说自己有风痹之症。很好,我就废了你四肢,你在床上躺一辈子吧!”
说罢司空拂袖而去。司懿睁开眼睛,虽然他平素镇定,但仍是心一阵恐慌。自己以弱冠之龄,若是肢残毁,从此不能起居,这一生真是要白白荒废了。
他竭力想动一动,却只觉得阵阵麻木,气血凝滞。眼睛向上看去,也不见什么伤痕,只是毫无反应,也无知觉。试了半天,始终无效,只得放弃。
心中烦躁不安,也不知自己昏了多长时间,腹中空,饥饿感渐渐泛了上来。又过片刻,帐帘一掀,一名以前没见过的军士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声:“司先生,吃饭了。”
他把木桶放在地上,原来是一桶米粥。这军士舀了一碗,上前抓住司懿肩膀,把他拉起来,将米粥向他嘴里灌去。
勉强咽下了一碗粥,军士又:“司空要在这里驻扎些时日,让司先生好好反省,想想以后的出路。他老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咱们几个也没听懂,想必先生这么聪明,定然是懂的。咱们只照顾先生就是。”
司懿努力从来人的只言片语中捕捉有用的信息。这么说来,现在躺在这儿不能动弹,只是司空对他的惩罚,他还有求得原谅、恢复自由的希望?司懿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