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天晚上他便寻回了她。当他推门而入,看到她蜷缩着、颤抖着,只有被他抱到怀里时,整个人才放松地化了下来。人生一遭,边察觉得晕目眩、心脏收紧,尝到怜惜的滋味,凭空生出无奈感:他对她全无办法,唯有溺爱这一条出路。
于是他试探地问:“双习想去上学吗?我可以安排你进入帝国大学。想学哪个专业?不如和陆春熙一样,读艺术史吧?”
想到她被他照顾得弱、口味挑剔,如何能适应被绑架的境?他从不舍得打她骂她,凡事凡物都想给她最好的,连平日里说话,都不敢用太重的语气――她该怎样面对凶神恶煞的绑匪?
他亏欠她良多,从一开始的动机不纯,再到强她、囚禁她,直到这一次,她因为他而遭遇绑架。堂堂皇帝,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法保全,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那一瞬间,边察宁愿顾双习打他一巴掌、尖声斥责他。
与此同时,有一个愿望愈发强烈:他想要把她安全地、稳妥地保在掌心当中,只为她献上无尽溺迷恋,把自己的全家都赠予给她。
“你想去上学,我也希望你去上学。”边察说,“所以回答我的问题吧,双习,读帝国大学的艺术史,可以吗?”
顾双习距离这样的评价标准,显然还有很长的距离。
所以送她去学校吧?边察想到……她也会很开心的吧?她能够去验她向往的大学生活。
可是不着急、没关系。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成长,边察也确信她能够好。把她送进大学、让她念书,亦是成长的环节之一。她需要光鲜亮丽的学历给她背书,迈出塑造“皇后”的第一步。
变故不一定发生在某个石破天惊的时刻,而是潜藏在日常生活的平静水面之下。当他已习惯有她陪伴在侧、已习惯同她耳鬓厮磨、已习惯和她交颈缠绵,无数个“喜欢”堆砌成一句“非她不可”,即便她不愿、即便她不爱,那他也已认定了她。
现在还没有必要告诉她,他想要和她结婚;当然也不必告诉她,送她去上学,是在作结婚的前期准备。
至少在冈,边察得知顾双习遭遇绑架时,他明知他不必那样在意一个“工”、一个“消耗品”,可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下令迅速展开搜寻、用尽手段地把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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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亏欠她许多,些补偿亦在情理之中。何况姜疏音也多次向他反馈,顾双习的情绪与神状态并不稳定,或许给她换个环境,她就会好起来。
边察想要顾双习快乐地、自由地享受校园生活,与同龄人发生交际与交,验属于十八岁少女的正常人生。
但“结婚”并不是一桩易事。边察清楚,一名合格的皇后应当脑聪明、擅长左右逢源,学历、出、外貌皆无可挑剔,通多国语言与社交礼仪,既能陪同皇帝出席国内外的诸多重要场合,又能承担起“第一夫人”的责任:她要有独挑大梁的能力和魄力。
边察几乎气笑,觉得她太慈悲心,像一幼鹿,一旦脱离庇护、误入丛林,便会命丧捕食者之口;旋即又焦急万分,担忧她是否安好。
可她又那么亲昵、那么依赖,像不知晓这一切祸端皆因他而起,或者说她是真的太懂事,懂事得招人疼爱。顾双习越懂事,边察就越愧疚,直到这份愧疚同、占有、控制一并合作一份扭曲之物,他不确定这是否便是那些电视剧里所歌颂的“爱”。
与顾双习失联的那几天,边察没有合过眼,神经始终保持紧绷,生怕错漏有关她的任何线索。直到下属找到了安琳琅和小魏,她们带来了一封手信,边察一打开,便知这是顾双习的亲笔。
能够实现这个愿望的途径,有且只有一条:那就是边察与顾双习结婚。
她写明绑匪的要求,又在末尾请他不要怪罪安琳琅和小魏,却只字不提她自己。
顾双习一愣:“……啊?您说要送我去上学吗?”
什么特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