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破绽

        仿佛在那一霎那，顾双习堪破了边察的破绽。

        他不再是全无弱点、所向披靡的皇帝，而是一个因爱而纵生出种种问题的普通男人。他会恐惧、会快乐，会担忧、会困惑，而这七情六yu的源起，皆系于她shen。

        但这份猜测、这个破绽实在是太……顾双习想：太不可思议了。她宁愿认为，这全都是她的幻觉与错觉，他展现出来的、暴lou出来的，仅仅是他希望她看到的。

        如果这些外lou的情绪与表现，都是边察的有意为之、都是边察计划内的一bu分，那顾双习更不能踏入陷阱当中。

        她仍要隐忍、仍要蛰伏，等待更多蛛丝ma迹的出现。

        shen前的边察终于动了动。

        他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后推离，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怎么了吗，双习？”边察问她，“为什么突然抱紧我？”

        顾双习微笑，用他在直升机上的那一套搪sai他：“因为我实在是太想念您了。”

        她的手攀上他，隔着shi透的衣物不断地收紧虎口，化作一枝索命的藤：“我想脱掉您的衣服……我想要与您坦诚相见、紧密相贴。”

        边察却不依她，沉默地拨开她的手，专注于给她ca洗shenti。

        顾双习更觉得他奇怪了。放在以前，她主动发出邀约，他早会顺着她的话zuo了，毕竟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也安静下来，任由他清洗、ca拭，先穿上浴袍，再坐着chuitou发。

        时间已到后半夜，顾双习睡了一半的觉便被闹了起来，现在又有nuan风chui拂着脑袋，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她单手支颐，满tou秀发披散于肩，边察手指穿过发间，静默而又喧嚣地给她chui着tou发。

        环境嘈杂，顾双习时而瞑目，时而睁眼看向镜内。热水氤氲而生的雾面逐渐褪去，镜子由模糊变清晰，她看清自己因温nuan而染上绯色的脸颊，以及在她shen后的、浑shen滴水的边察。

        像……传说中的鬼魂，生前遭人陷害、溺水shen亡，死后拖着一shen水腥气，返回人世、追人索命。

        她知dao他大抵要掘地三尺、誓要找到苏仑，这符合边察一贯以来的作风。

        顾双习不太关心苏仑的下落和命运，她只在意：边察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很奇怪、很反常，他依然对她极好，也表现出亲近和迷恋，但他却又拒绝了她一起洗澡的邀约。这很矛盾。

        她想回tou看他，被边察扣住了脑袋：“别动，这里tou发还没chui干。”

        顾双习抬手按住边察的手，tou一次发现他ti温这样的低，他们的手之间存在明显温度差。她叫他名字：“边察。”然后转过shen去，抬tou看他。

        边察关掉chui风机，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浴室中灯光明亮，每一chu1细节都无chu1遁形，顾双习却不太理解，边察为什么要lou出这样的眼神和表情。他缄默、坚定，眉眼凝作不可磨损的岩石，看起来更像边锦送给他的那份执政十周年礼物了：那尊以他为原型的石膏像。

        顾双习原以为，这半年相chu1时光足够她摸清边察的喜怒癖好、行为规律，而她也的确一向揣测得分毫不差，但今晚立在她面前的边察，无法用她的已有经验来解释、来推理。

        幸好这不是考试，面对不会解答的题目，她不必惊慌纠结。顾双习只需要张开手臂，再一次抱住边察。

        她坐着，而他站着，所以她抱他时，脸颊能直接贴在他的小腹chu1。隔着shi透的衬衫，顾双习渐渐感知到边察pi肤的温度，与冰冷布料相比，他要火热得多。

        她问他：“您在想什么呢？如果您是在想我，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顾双习用下巴抵着他的小腹，从下往上地仰视着边察，她知dao这个角度会让她显得楚楚可怜：“我不太习惯。毕竟我们之间，总是您说话更多，可今晚您却安静得很。”

        边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