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脚步停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秦臻，语气森冷：“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对你过那种事后，我们已经扯平了？”

        “我听说你姐姐离婚了，和这有关系？”

        竹林里还是漆黑又阴森，一想起去年在这里发生的事秦臻就满脸羞臊，只得尽量不去看那些仿佛在谴责她的石碑。齐宁就在这片树林的浅层等着，一看到她，转往更深走去，并示意秦臻跟上他的步伐。

        “没有……”

        “齐宁，我现在的对象你见过，他不希望我和其他人再有纠缠，所以我不会在私底下再联系你了。”

        只能停驻在这里。

        这是个陈述句。齐宁非常笃信，秦臻是有事说事的人，一会儿顾左右而言地用上了“相好”这种上古老词，一会儿又只敢点不敢说话，她果然又闯了大祸，而且，还是不愿向他倾述。

        秦臻咬住下，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好像不能在这里承认。

        秦臻等屏幕暗下去后狠捶一拳枕。老家的房间不算多，她和妈妈睡一间，幸好秦兰是个睡着了就很难醒的人，秦臻在睡衣外披上羽绒服，小心合上屋门，去赴那个她完全不想赴的约。

        秦臻揣在袖子里的手抖了一下。

        “我……”

        可你能干什么？黎方他们那样的才能轻而易举实现她的愿望，来自更高层的，她大概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权力与视野。她幸运地用自己交换窥见到了他们的世界，告诉齐宁干什么？让他来阻止或是批判她吗？让他对她说明那些她早就知晓的正义与真理？

        她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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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已经不是了，”秦臻跟上，隔着一步之遥，“齐宁……我们不可能的。”

        对不住了诗雨，就选你来背全这口锅吧。秦臻心里默默歉。

        这位未来医生本该平稳的手有些颤抖，他按住了秦臻的肩膀：“你在撒谎。”

        但齐宁已经听出了她说不出口的话，自顾自地继续推进话题：“现在你交到了男朋友，就要撇清了？”

        “不叫宁哥了？”

        不可能保持兄妹关系，也无法破坏血脉的联系。

        “那就是你自己决定的。”齐宁的速度不变，趿拉着延长这段上要结束的对话，“因为你不觉得能和我保持纯洁的兄妹关系？”

        齐宁的语气中掺入了弱，听上去更加心灰意冷：“你觉得那是报复？”

        “你想要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秦臻也很窝火，齐宁凭什么生她的气，她虽然对他过坏事，但齐宁也报复回来了，她们已经可以算扯平了。她只是怕林予实发现她们的联系才决心与他断交，她们……本来也只是刚熟起来的表兄妹啊。

了晚上，入睡前齐宁的消息准时弹出，「竹林里见」。

        走得越深，就越难回，要与他独的时间也越长。秦臻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并肩的位置，试图用顺从来平息表哥这莫名的怒气：“齐宁……”

        齐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迈步往回走，竹叶在缓慢挪动的足底被碾碎，那种声音应该是解压而舒缓的，现在却像是在秦臻的心上刮痧。

        齐宁对她的各种猜测都准得可怕，秦臻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却怎么都挣不开。

        “即使我说我只是你的表哥，他也不允许吗？他在控制你的人际关系？”

        因为他帮不上忙。

        秦臻点点，这个动作却逗笑了齐宁。

        “所以你才迎合我。”

        “秦臻……”齐宁的嘴边是叹息似的白气，连绵出愁绪，“就算只当我是你表哥，也该稍微依靠我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