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宅大门外。
“是这么回事。这次抄家,十一爷是总负责人,十一爷又是锦衣卫的十三太保之一,只要您一句话……”
王立元:
“住口!你敢说这些,不怕掉脑袋么?”
按理说,王立元官职也不低,没必要对一个锦衣卫如此客气,但傅十一是个不吃的,前者只能尽量说好话。
王立元猛了口气,闭上双眼:
这是一僻静之地,锦衣卫们都在宅子里搬着赃银,绝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傅十一打断了王立元:“锦衣卫有规矩,凡查抄的家产,必须如实上交给朝廷。何况张平的份你也是知的,他是严党巨贪,正因为这次抄家事关重大,北镇抚司衙门才派我来监。”
说着,他上前几步靠近了傅十一,小声说:“十一爷,咱不说那些为国为民的空话,这几十万的灾民要是病死饿死,属下,是要掉脑袋的。”
“百姓要吃饭,国库里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在朝廷里事的人都心知肚明,是谁……究竟是谁压着不让拨款赈灾?!”
见王立元一脸僵的神色,傅十一稍下了心,又:“您可以给朝廷上奏折,等这批银子入了库,再让从国库里拨给您。”
傅十一这才转着眼睛看着他:“王府尹是想让我把查抄的银子分给你。”
北京城的顺天府尹王立元站在傅十一面前说。
“十一爷,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傅十一不动声色地抱着臂:“王府尹有话请说。”面对王立元,他依然保持了锦衣卫该有的冷肃之风。
傅十一没有说话。
傅十一警醒王立元,随即转回了院子。
傅十一忽然沉默。
为陆炳的手下,傅十一也算涉政颇深之人,然而他并非大大恶之人,在某些方面也确实怀着善心。
“我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就表明我已把命家都至于正义之外,为了能让百姓分到银子,我甘愿一死。而傅十一你,为锦衣卫的十三太保,居然还帮着凶手遮挡掩饰,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这是锦衣卫的规定!我倒要问问你,锦衣卫里有没有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的规定?”
傅十一抿着。
四周皆是寂静无声,傅十一开始在这里踱步,好一会儿,才抬起:
说到此,王立元越来越激动,前锦衣卫的沉默更激得他义愤填膺,
“这样,王府尹,待我禀明陆指挥使,再向你答复。”
-
傅十一在原地站了许久。
他是锦衣卫的十三太保之一,是皇上的特务,其实,这些日子里的银子是如何没的,他再清楚不过。
王立元笑了笑:“确实如此。但据我所知,这个张平乃严党手下的巨贪,今日查抄的银子数目,估计怎么也得有五十万两吧?”
傅十一皱了皱眉:“这是锦衣卫内的事,事关锦衣卫保密条例,似乎不应该王府尹过问。”
“据下官在的朋友里说,国库里已经没多少银子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向十一爷借钱。”
“王府尹到底要说什么?”
确实,迄今为止张宅的银子已经有将近一百万两。但不知,王立元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
“冒昧打搅十一爷真是抱歉,但下官实在有要紧之事和您商量。”
傅十一低喝。
“所有人停止抄家!”
王立元的语气有些沉重,凝视着他,一字一句,
顿了顿,又摊手:“可京城里十几万灾民要吃饭,我们却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买粮和救治病人。”
见自己苦口婆心这么半天,总算有了一线希望,王立元出一口气,冲傅十一抱抱拳:“十一爷,谢谢了。”
王立元深一口气:“在下早有耳闻,锦衣卫今儿奉了上命要来查抄王立元的家产。敢问十一爷,共查抄了多少银子?”
“方才的话,不准对第二个人说。”
王立元叹了口气:“其实,我对张平一共贪了多少银子也没兴趣。但下官的工作你也是知的,最近城里闹瘟疫,物价又是飞涨,顺天府的银库里,早就空了。”
“您在这里查抄银子,一旦交上去,那可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