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投意契，什么知己，这些词哪是能用在他和元稹之间的呢？灯光下，元稹面上新鲜的伤口愈发生动。烛光摇晃下，长长一条痂仿若活转过来。

        他背后躺着睡熟的韩愈。意识到这点后，元稹手上的事物又坚实了几分。他一边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一边加快了动作，希望赶紧结束这场荒唐，只当是了个梦。

        手碰上的一瞬间，半声呻便不受控制地从元稹牙关溢了出来，又很快被他全吞回肚子里。元稹略缓了缓，听耳边也没有动静，这才带着几分急切动作起来。

        不等元稹反应过来，说些、或者些什么，韩愈先以一个轻柔而坚决的力，将他按回床上了。

        元稹拈起丹药左看右看，刮了点粉末放到嘴里品了会，评价：“好药啊，哪家高僧送的药方？”

        元稹感到边多了个温热的躯。他总觉得韩愈今日有些古怪，要么是受了刺激，要么是吃错了药。元稹在黑暗中向来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医者曾警告过他应当少思，元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约束住飘逸的念。韩愈的这点异常，便够他思忖半天了。

        鼻尖萦绕着陌生的气息，加上心中千万绪无从理起，元稹又一次失眠了。他无声叹口气，闭上眼，准备像以往的夜晚一样干躺一整晚，不期然听到边传来规律的呼声。韩愈睡熟了。

只能慢慢走过去，先小心地拢住元稹的衣襟，把腰带拉开，再重新系上。期间元稹一动不动，仰看着韩愈，不帮忙也不阻拦。

        “睡罢……”韩愈熄了油灯，慢慢地说，声音因疲惫而低沉沙哑，许久，才冒出梦呓似的两个音节，“……微之。”

        空气中弥漫着腥膻的味，元稹松了牙关，把沾满淋漓汁水的手拿到面前，怔怔看了会，有些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

        若后是乐天……想到这里，元稹小腹阵阵紧绷，舒坦的快意从尾椎骨直上颅。他在自己手里了。

        韩愈看着元稹浑不在意的神色，叹一口气，按住元稹肩膀，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到元稹额前，轻轻碰了碰那伤疤，蜻蜓点水、一即离。

        理智回炉，元稹摸摸大，间早已一片泥泞。

        元稹一忍再忍，终于再难忍耐，顾不上吵不吵醒边的人，小心转过半个，背对着韩愈，夹着被子，牙咬着食指的关节，另一手往那翘寂寞得几乎要打被褥的物事伸去。

        元才子何等才思捷类旁通，登时惊觉该是韩愈的药出了岔子。昏暗中，元稹不禁咬着牙笑自己，刚在心里说完什么韩退之吃错了药，报应立应声而来，要让他被这稀奇古怪的……邪的药折磨一晚。

        起初只是有些燥热，得元稹常年冰凉的足心都久违地舒适，颇为安然地躺了一会。但很快，燥热蔓延开来，沉闷地堵在心口。元稹屏息忍了片刻，恍然感到这奇特的燥气自上而下，从心口往下去了。

        要怪那韩愈举止疯癫，韩愈的药更是卑鄙，

        如此压抑着肢的活动的愿望，仿佛另外的望便升了起来。

        确定自己眼睛里再看不到伤风败俗的景色后，韩愈才把油纸包拿出来，从内取了一颗，放在元稹手上。

        韩愈只当元稹试完了药，随口拿他寻开心，没什么情绪地轻哼一声，便准备将丹药拿回来。不料元稹一口把手上丹药囫囵吞下，水都不就。罪魁祸首靠在床上，对他很有几分得意地笑：“大家同朝为官，情投意契，人生难得一知己，退之莫要吝啬呀。”

        这下元稹更加睡不着。又碍于边躺着韩愈，不敢翻，连咳嗽两声都死死压着嗓子。

        “这丹活气血，你年纪尚青，吃了怕进补太过。”韩愈说，灯光昏暗，看不出他表情有什么变化。元稹于是也只眨眨眼，故意摆出没听进去的样子。

        脑子里思绪万千，一瞬便过了许多模糊的念，上却真真切切的漫过一阵又一阵的火热的浪。如此苦苦挨了许久，燥火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下鼓胀得发疼，隐隐有前列渗出。久未抚的后庭也难耐地翕张起来。大脑自动填充了虚幻的快意，却似饮鸩止渴，平白升起更大的空虚。脸上新添的伤口也微妙地彰显起存在感来，热辣辣的，也不知是疼痛还是瘙了，只愈发显出浑哪里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