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认真的。

        他连缩都没缩一下。

        “偶尔。”

        陈霖接过水杯，见滕平还没出来，便问杭锦：“你睡眠不好吗？我看到你包里有……安眠药。”

        杭锦怀疑陈霖是不是故意在试探她，但对方眼底的认真又不像是在作假。

        “吃太多，对不好。”陈霖将水杯放下，看她撑着岛台的五手指白白细细的，视线又移到她酡红的脸上，      “以后少吃一点。”

        “为什么睡不着？”陈霖问。

        杭锦忽然酒醒了似的，她按了按太阳，转看着陈霖，指了指门口：“一会让滕平送你回去。”

        杭锦父母和弟弟也会这样劝她，杭锦难得吐真心话，糊的嗓音显出几分惹人心疼的柔：“不吃会睡不着。”

        陈霖看了她一会，目光看向前座，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很有质感：“那你把车门打开，我坐前面陪你。”

        不到放弃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人，陆运复天天跟在她边，结果也还是一样。

        她按键合上车窗，陈霖用掌压住上升的窗：“你一个人在车里睡太危险了。”

        “那我叫那个人过来陪你。”陈霖子压低，整张脸凑近，厚的眉紧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立的轮廓线条让他的五官呈现一种冷肃的野。

        扪心自问，她相当不愿意在睡前看见陆运复叽叽喳喳的嘴脸，对比之下，陈霖安安静静的待在这也影响不到她，更不可能让已知的结果有所变化。

        那是陈霖距离杭锦最近的一次，从那以后，他再见到的杭锦都是英姿飒爽行事果决的杭总，而不是那个酡红着脸，有些苦恼地冲他说‘不吃会睡不着’的小女生。

        窗升得很快，在他说话之际已经不停上升，直到把他的脸隔绝在窗外，杭锦都没有停手，看着车窗一点一点合上，将陈霖的手指夹在最端。

公寓并不大，是个独居的一室一厅，      离公司近，方便办公，家里打扫得很干净，滕平一进门就替杭锦脱去大衣挂在衣架上，随后去洗手间放洗澡水，杭锦皱着眉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大概想起陈霖还在，又给他倒了一杯。

        等了许久，见杭锦呼均匀，似乎是睡着了，他才转过来，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的脸看。

        陈霖将车窗降下一点隙，方便空气通，随后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向睡袋里的杭锦，卸了妆的那张脸干干净净，肤白，眼罩遮住了眉眼分，只出白皙漂亮的鼻尖和嫣红的。

        果不其然，杭锦拒绝了他：“不用。”

        “不需要。”

        杭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骨感瘦长的手指，等了几秒，才把车窗降下，目光淡漠地看着他：“最后一遍，我不去。”

        杭锦抬手了眉心，按下车门解锁，冲陈霖丢下一句“别吵我”，便上眼罩钻进了睡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