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发尾从他慌张的脸上扫过，她的影消失在死灵集市的棚间。

        无龙无法出声。

        刻罗伊想不通，也正是他的鄙夷，给了朵拉咪这个破绽。

        挖出的心脏被在一旁等候的另一位辅佐官端走，进到一间不天的屋子。

        “这是哪儿。”朵拉咪问。

        朵拉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所有死去的灵魂都会来到这里吗？

        他进来后，先清清嗓子，未等辅佐官指挥，他就高声背诵些类似诗歌的东西。

        又有一个无的、保留原型态的龙跌跌撞撞的走进来。坚有抵抗力的鳞片在辅佐官的手下比松的面包都不如。

        “你是否愿意无私付出，为至高的冥神耗尽最魄的魂。”

        那只无的龙，依旧无法出声。

        接下来是一个老人，从外表上看，他应该是寿终正寝。

        于是辅佐官们上前隔着鳞片切割龙最优质的脂肪、肌肉、内脏；多目的狗在一旁咬出弯曲的脊椎；审判官的副手用黑色的无法弄脏的布，在心脏往下、肚脐往上的位置里出一块结晶，放上黄金的托盘。

        龙变成了塌塌的一团，碎肉被留下来的外包裹，摇摇晃晃的走出审判庭。有些长相东拼西凑的家伙们围堵它，不过无法破坏那层坚的鳞片，只能从明显的心脏伤口里随便挖出些什么。

        但是这个年轻兽人的没有心脏。

        “你的筹码不足。”站在黄金天秤旁的辅佐官说出结果。在一旁等候的多目大犬一跃而起，把这个失败的家伙吃了个干净。

        我推开象征黑暗的大门，意重见天日，获得新生，所有的神都将为我的复活欢呼鼓舞，就像为自己的同胞！我将带着麦穗和权杖，成为冥神殿堂中最虔诚的祭司，我将……”

        “新入城的死灵，首先需要测量心脏的重量。”刻罗伊在一旁给朵拉咪讲解。

        无龙无法出声。

        “那是放置用的屋子，被剖下来的东西会在那儿分门别类，再一起送到城市中心。”刻罗伊说。

        “你是否愿意奉献你的血肉，供养辛勤的仆从。”

        “你是否愿意捐赠灵骨，让奔波的物享用。”审判官继续问。

        “冥神大人偶尔也会尝尝边角料。”刻罗伊回答。

        刻罗伊打算为其指向，他高兴于贵宾重拾的兴趣。朵拉咪也趁着这个空隙，翻下船。

        尊贵的客人在自己眼底下溜走，这是自己的失职。他被吓得忘了思考，变出双翅飞扑上去想捉住她，但被给予的行走在河上的殊荣此时却成了阻碍的屏障。

        高挂在天上的黑阳的日晖不着痕迹的转了圈。

        水平面与灰色天空的交界线，可以看见唯一的小点一样的建筑物，朵拉咪想，那里估计是弗雷住的地方。

        他的演出还没结束，那只大狗不耐烦的扑上来一口吞掉。

        这样的审判庭，还有数个。

        “这算他默认。”刻罗伊解释说。

        刻罗伊开始沉入水中，他掉了下去，片片羽飞扬。

        “这儿是您不需要看的地方。”

        他厚的心脏被放上秤盘，比砝码重了许多，于是他被允许进行下一步。

        明明已经看见了陆上的血腥和混乱，为冥神的座上宾，为什么还会去那污浊不堪的地方呢？

        “这是人类那边很常见的刻在棺木上的经文。”刻罗伊普通至极的脸上扬起讽刺地笑，不过奇异的不讨人厌，“他们以为可以作弊，唱些有的没的，以为说些好话就可以得到审判官的欢心，从而被从轻放过。”他讲解着，却又像在表达自己，他说：“烦得要死，还难听。”

        水面下的建筑看上去也分区域划分，很有可能是以族群为据。

        朵拉咪问：“这便是死亡后的灵魂的入城仪式吗？”她觉得这儿真恶心。

        高高在上的审判官在这时候开始诘问。

        “接下来又去哪儿。”

        现在到了一个类似集市的上方，无数死灵在其间叫卖、交易。

        “啊！冥界的诸神。”他表情陶醉，“我走向死亡，即走向自由；我来到冥神的宅邸，即来到飞升的灵庭。我是人民的英雄，是天地间的儿，是无法接受不公平审判和冤屈的正义灵！

        高大的城墙把这片区域环绕，再如何使劲也只能看见天边的一条线。

        刻罗伊又带着船行动，但朵拉咪已经对旅游观光没多少兴趣了，她开始打量环境。

        他趴在河面，羽轻飘飘落下。

        “朵拉咪小姐。”刻罗伊微笑，像一个最敬业的侍从，“死后的灵魂也是有价值的。这些不过是为了供养这庞大的城池，让每一个存在都能够为其付出，城池自然也会反哺他们，给予死后不会消散于世的权利。”

        底下的人东奔西走，形态各异，有的能看出明显特征，有的却像与肉的集合怪物。

        她问，“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生存空间的危机？”

血肉都被剥离，只剩下丝丝组织遗留在骨架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