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包上的布偶挂坠摇摇晃晃,和男友包上的同式不同色,裴述尔从医院出来就被人偷摸接去玩,一起看了电影又去了游戏厅,在娃娃机前花20个币抓出情侣饰品。
这样的生活真好。
好到夏天就快来临,述尔在脑海中已经构想了各种各样的消遣方式,在崭新的城市,和一个崭新的玩伴共渡。
她依旧把男友定义为玩伴,玩伴是她对情侣关系的最高级别认可。
既然能玩儿到一块儿,那离喜欢也就不远了。
“周尤。”
裴述尔跨着格子,心情很好地问,“你会游泳吗?”
周尤是个十分善良又简单的孩子,他的世界只装得下魔方,数理,动画,现在多了个述尔,述尔带着一个全新世界装载了他。
“我不会。”
周尤诚实摇,看向她的目光羞敛又温柔,“以前爸妈报班让我去学,结果呛了一回后我就再也不敢下水了。”
“游泳就是得呛着才能学会的。”
述尔的杏仁大眼儿倏地望向他,兴冲冲给她分享自己的经历,“我小时候和我朋友都是去水库边河滩边游的,我提着个泳圈就上,被笨笨脑的呛过几回后就学会了。”
述尔想到一些趣事儿,眼睫像蒲公英绒绒乱飞,“以前我都不知游泳得穿专门的泳衣,我光穿条内就跟我朋友们下水了,他们都男孩,口两点和我的两点没什么区别,那时候河边有姐姐笑我我都不知是啥意思,直到有一次我哥哥……”
述尔说到这里就顿住,表情也赫然僵滞,像墙猛地剥落,现出返发霉的腐朽内里。
她手指蜷起,到自己腻腻的掌心,于是,突然就沉默下去。
周尤正好奇听她分享,注意力也全在她的回忆上,追着问,“你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
那一秒的萎靡很快逝去,她抬起眸来时又是那颗鲜亮的春果儿,很快把话题带过,
“夏天我们可以一起游泳啊,我教你啊,包教包会,胡一通就是被我教会的!”
周尤轻轻抿起角,点笑了。
述尔跟他絮絮叨讲过很多往事,讲她最棒的朋友胡一通有多逗趣好玩儿,讲她近17年的人生都被那个亲兄弟一般的男孩占据,他听着听着,常常都会觉得吃味烦闷。
这时周尤就会牵紧她的手,莽撞地说一些少年人才会讲的稚气承诺,述尔同样稚气的大眼睛会认真盯住他,但眼底的情绪却总是熟沉疏离的。
“好啊。”她慢慢笑,对这类诺言结语,“我相信你嘛。”
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姨妈家小区。
俩人停下来,站在斑线等红绿灯。
氛围突兀地有些沉默。
周尤的目光停在述尔脸上。
风阵阵来,女孩发间的香气漫入鼻尖,他发觉述尔的味会随季节变换,冬天是刚化的雪水,春夏就变成某种不知名叶片的清香,像公园里未开花的桂枝,又像河滩边翠涩的芦苇。
他脸总是会红,指尖也变得更。
述尔察觉到他的变化,疑惑地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