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走了,总要弄明白,我这十年对她到底算什么。”他苦笑。豪门不易,他会把唐宴留给她,至少她算有份嫁妆。
如果说瑛瑛对宁睿无视,那对贺璧就是排斥。
几个男人里,对她最有执念、也有能力胁迫她的,只有贺璧。
而站在对方的立场,换是他陪瑛瑛长跑十年,也不会肯认输放弃。
因为遭受过暴侵,她钟爱年轻的男孩,这给了她安全感;但也因为屡屡被强夺,她或许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对此无法抵御。
她在驯化别人,也早已被驯化。她病入膏肓,她从未康复,她骗过所有人……他医治不了这个自私的女人,但至少要证明自己的推论是有意义的!
贺璧眯了眯眼:“挡箭牌?什么意思?她遮挡什么?”
才九点多,宾客还不多。
她其实很狡猾,只接受为自己死去活来的男,把他们死死攥在手心里。
他知她几乎所有的秘密,也看透了这个女人骄矜下掩盖的寡情滥情,他们都是她彰显无辜的工,她来者不拒又用完丢弃。
“如果我是你,我会悄悄躲进卫生间剃须洁面,知你现在有多憔悴吗?”宁睿戏谑的目光在他胡茬停顿片刻:“细节决定成败。再说这个女人最要面子,等化妆师走了,她才有可能应付你几句真心话。”
斯文的金丝眼镜下掩盖着疯狂的求证……当一位医生眼里只有一位病人,他自己也早已病得不轻。
而自己这种越是理智克制,越是给与她事主动权的男人,实则在她心里寡淡不如贺璧。
秋季的鸾乡一派世外桃源气象,婚礼选在一度假山庄。
瑛其实是级的白茶,高明的猎手。
所以他撺掇瑛瑛不要再参加鸡肋的年宴,也是他提醒瑛瑛不给贺璧任何机会。
沈隐一直觉得瑛瑛在外面有什么人,虽然他没证据,但就是有种直觉。
“再说我们还有儿子,她想跟我断,儿子呢?我总要安排好。”他叹了口气,满心疲惫,却又不乏些安。
为了给足她仪式感,纪兰亭甚至请来了教堂的神父。
狗急墙,抢亲也不是没可能,想得更糟一些,万一得不到就毁掉呢?
宁睿看向满眼血丝的贺璧:“我猜你有话想对她说。”贺璧可不像那种输得起的人。
贺璧颓唐掸了掸烟灰:“明年就结婚啊……既然是她希望的,祝福她吧。”等参加完婚礼,就离开这个伤心地。
庄园绿茵被布置得美轮美奂,进口干果随意洒在草坪里,引山庄里半豢养的、叫声动听的珍稀禽鸟奏鸣,而空运来的名贵鲜花,寻常叫不出名字的那种,随意点缀在路边纱廊里。
宁睿眼神恢复了平静,不再开口,好像只是口误。
沈隐不再客套,越过他向不远的客房栈区快步走去。
当初对付沈瑾瑜,就数贺璧和纪兰亭冲锋陷阵在前,若不论危险只论作用,其实是贺璧功劳最大,也最一无所获。
他几乎是跑进了她的房间,化妆师刚完定妆。
他自问已经忏悔到了极致,有的罪,果然是无论如何都赎不来的。
她诧异地转过来,的王冠熠熠生辉,却在她面孔映衬下黯然失色,因为此刻那张绝美不可方物的脸胜过世上最闪耀的钻石,足以攫取男人所有的注意力,一时都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宁睿笑了笑,眼底一片阴翳。医者不自医,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确实,沈隐穿得西装革履,跟纪兰亭几乎没什么区别。
目送贺璧影消失,他走过去跟指挥布置场地的沈隐打了个招呼:“你今天很帅。”
“谢谢。”沈隐目光闪了闪:“就你一个人?”
化妆师打趣:“新郎来陪你了,那我可以离开了,我先去垫一口,等外跟妆我再来。”负责新郎的化妆师是另外的,她还真没注意新郎长什么样。
小隐是他的骄傲,有出息又肯努力,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输在资本的原始积累。
宁睿点:“贺总不大舒服,去客房休息了吧?”他随意遥遥一指。
不知不觉她早已成为他研究的重心,他想证明自己是对的,瑛瑛就是有病!——她喜欢被强迫,喜欢很多男人,喜欢周旋淫乱。
瑛
宁睿愉悦笑了一声,似乎没听出他的凡尔赛,目光落在远客房:“她在302,现在化妆时间,门应该会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