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生有些无措，难是说她太唐突……

        大家对沈隐的缺席默契不提，心疼瑛瑛家中没什么人气，都想着人多可以热闹点。于是中午都陪瑛瑛过，晚上各回各家传统旧例。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面向全社会求助！本市妇婴保健院有产妇大出血，急需RH阴血，血库告急，请符合条件的爱心人士前往献血……”

        他失魂落魄，坐在雪地上，不知囚徒般的自我放何时结束。

        如今互联网大势已起，除了专业经济学他还辅修电子商务，还额外选修了数院不少课程，筹备次年的建模大赛，生活极其忙碌。

        若不是知民政局过年放假，他早就犀牛一样冲撞踩踏了！

        沈隐一骨碌冲出教室，她的预产期！算起来就是圣诞前后！

        没有什么比她生命更重要，如果她人都不在，他还计较进退得失有何意义？

        而瑛瑛则郁郁寡欢，心不在焉地时而点时而摇，总让人担心她会在某个话中了贺璧的埋伏，被稀里糊涂诱拐去领证。

        明明威胁不在，气氛却不复当初。

        一路抱着他背包追上来的俏丽女生气吁吁：“喂沈隐！你东西没拿！”

        等到了跟前，她不知所措：“怎么了？你是哭了吗？出什么事了？”

        照例是在唐宴的大明，老板东。

        下午的必修课结束，他照例扎在角落的座位上，正要打开笔电，旁边递过来一个饱满红的大苹果，一看就是按颗计价的节日特供。

        他一面拿出手机订票，一面足往校外狂奔。

        少了周宇泽和沈隐，多了宁睿和小baby，人数持平。

        可怜的宁医生抱着话痨的婴儿大眼瞪小眼，婴儿“啊啊哦哦”说个不停，纸里还散发着可疑的气味，宁睿屏住呼面无表情，充分诠释了一个洁癖铁丁内心呐喊的MMP；而贺璧则纠缠瑛瑛在古色古香的窗棂前说些什么，瞧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肉麻劲，不外乎又在踩一捧一推销自己。

        “是啊，明明是好事……”他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令女生看了有些莫名难过。

        纪兰亭任劳任怨接过婴儿，娴熟爸清洗pp涂护霜换纸一气呵成，他臂弯揽着女儿陪聊之余帮瑛瑛贤惠撕出一整碗澳蓝龙，忍不住又忿忿不平盯梢窗边的男女，窗外背景里碎羽样的小雪还浪漫，饶是他幽怨，也不得不承认贺璧成功人士的气场，站在风姿绰约的仙女瑛旁边更登对。

        呔！这贼心不死的老男人！天天就知死缠烂打，讲不讲武德？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再加上当初提交给姜佩仪的市场转型计划书，虽说别有目的，但也算得上一份优秀可行的方案。各种推进无缘参与，但姜姨都会跟他保持沟通参考意见，甚至邀他参加视频会议。

        狼狈跑到路上，倒了两次，偏生app上余票全无……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他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就在路上孤零零站着，被逐渐黑暗的天色吞没。

        “平安夜快乐啊！”俏丽女生特意磨蹭到教室只剩下两人，脸上些微羞窘。

        恐惧水般散去，另有一番失落空虚漫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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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讯――母女平安。

        他捂着脸，似乎这才惊醒。雪覆了满，垂敛的睫上都是冰晶。

        一直逃避思考的问题井般涌出，让他脑子轰一下炸开，紧接着后悔不迭。

        “我妈生了，母女平安。”声音轻飘飘的没有落点，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隐这样玩命学习的才格格不入，从入学至今，课下时间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旁听别院课程的路上，每天从早到晚满满当当，比高三冲刺还要辛苦。

        这种时刻他竟然缺席！

        在博文是学神，在云省是天之骄子，如今放到全国前三的明珠大学则要面临更多压力，而他的自尊心不容他后退。

        两人正鸡同鸭讲，广播里传来一条消息――

        明明新生儿带来了更多欢声笑语和话题热闹，但大家都看得出瑛瑛的黯然失落神思不属。

        “平安夜……”他恍然梦醒，抬起因熬夜而疲惫的眼：“这么快吗？！”

        她临近高龄产妇，会不会出意外？又不好，会不会晕倒在家无人发现？如果她也大出血，远在千里之外他该怎么办？万一羊水栓……

        但好在大家都恤瑛瑛，维持着场面的友好和谐。

        女生先是惊讶，又笑了起来：“那不是好事吗？”

        好事呵……她平安就好。

        今岁过年，大概是最无滋无味的一个年。

        等纪兰亭把孩子往宁睿手里一上了个卫生间的功夫，回来时再也维持不住大婆的面――

        他耷拉着如有实质的柴犬耳朵，一边跟乖女吐槽她美妈招蜂引蝶，一边愤而用虾钳蟹脚在贺璧的骨碟里摆了一个SB：这不把沈隐召唤回来，日子没法过了！

        他和纪兰亭已近一年没有过说话，这还是第一次联系，对方仿佛很懂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