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也能,爱我一次就好了――他在摔门声中无声语。
她忍无可忍,愈发冷眼,深觉被他屡屡撒谎诱骗上门的自己像个傻子:“这是最后一次,法庭上再见。”
曾经教得它满嘴骂骂咧咧,不是“垃圾”就是“败类”,可它却回之以爱语,可想而知,主人在背后锲而不舍纠正了多少遍。
老实说,这里都快让她有阴影了,但这次似乎真的没什么陷阱。
一路疾奔到了他学校,才想起他高考在即,还有晚自习。
脖子上似还残留着温热的掐扼痛,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翻江倒海。
黑曜石的笼子就贴心放在玄关鞋柜上,似乎对交接早有准备。
米粉很香,花甲、沙虫、干贝、螺片、红蘑汇成了豆沙色汤汁,鲜甜可口。
她盯着那只迷你钥匙看了半天,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手对准了项圈。
――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她说完转,却被他拉住了手,嘶哑请求:“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其实他本可以对纪兰亭的踪迹推测透一二,可他今日实在没有心情提及她的情人。
沈隐接到短信就冲出校门,生怕妈妈出了什么事。也是母子连心心有灵犀,他一眼看到对面的她,闯红灯过路把她抱在怀里。
他视而不见地把一枚钥匙扣进她手心里:“不骗你,调查组稍后要来,我恐怕不方便回去了,你帮我走一趟,把黑曜石放了吧。”
她吃得香汗淋漓,抬起稍作歇息。
它以德报怨:“对不起,我爱你。”
她半信半疑,眼底还残留着扭曲的杀意。
她拎起就走,直到奔出别墅群,走到河堤边,在凤凰花下打开笼子,把黑曜石引到了手腕。
几乎失声的嗓音砂纸样刺心,说出的话却令人动心:“完这件事,你就自由了。”
良久,他走到窗边,静静看着她缩小的背影。
――好好照顾她。
而在局面平衡不宜讨论时,抑郁症总是最好的交代。若以涉案金额论,数亿够得上无期死刑,抑郁自决也不奇怪。
良久,有水花重重砸进了消耗过半的米粉汤汁里,溅起了一圈涟漪。
她愣了愣,转就走,生怕他反悔。
没有丝毫犹豫,把项圈、锁和鸟笼一脑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像黑曜石一样,张开了自由的双臂。
“怎么了?”他焦急万分。
最近总是频繁地饿,一刻也等不了那种。
沈琼瑛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她有些震惊。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不用报警,保持沉默,监委调查组已经介入了。”
画面搭外景,担架抬着尸盖着白布忙乱经过,残留大滩血迹的地面在嘈杂中一闪即逝。
米粉店悬挂的晶电视正播放着云台市新闻。
难,沈瑾瑜真的放她自由?!
似乎表达最后的感谢,黑曜石振翅高飞的同时,脚爪松开,将一只亮晶晶的宝贝丢在她手心。
想起曾数次骂它出气,她也释怀了:“对不起,你走吧。”
接着,他又给沈隐发了一条:
si m i s h u wu. c o m
沈琼瑛不知沈瑾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甚至没敢关别墅的门。
忍住了想抱他的激动,去了他曾经提过的那家海鲜粉,一边吃一边慢等。
电视中播音员接过一页稿子,脸上少许惊讶,肃穆念:“插播一条沉痛的消息,本市市长沈瑾瑜,抑郁症发作,于半小时前,不幸于办公楼五层坠亡。”
与此同时,沈瑾瑜在悔罪书上落款,给姜步青发了条短信:
至于事后是否定成畏罪自杀,先得看死者账干不干净,还要看上面两方人、是否想以此为契机握手言和息事宁人。
关机抽出SIM卡掰断扔出窗外,随后从口袋里取出R粉吞服,这才半是麻痹半是迷醉地看向霞色天边,目憧憬。
她感觉视线哪儿都是血,连气里都是腥味,直到遍虚汗呕空了胃,满脸泪痕栽倒在他臂弯里。
然而想到他十恶不赦的行为,她对这把戏感到索然无味,把手高高一捧,将黑曜石送飞了出去。
她想不通他这样的理由,但不妨碍她每个孔都盛放着惊喜,几乎喜极而泣!
盯着它出神的同时,它也歪着打量她。
这是领导班子紧急商讨的结果。有那封认罪书在,追查不易,最好暂且点到为止,等调查组来了再出深度结论。
天边残阳如血,交织着满目炽烈的凤凰花,就像那滩刺目的红,挥之不去,又无不在。
他打断:“保全好自己,不要多说,你会得偿所愿――我保证。”
沈琼瑛恨不得立刻跟沈隐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吃得很仔细,一点点剔着虾壳。
“你想我不要对调查组说实话?”她冷漠而嘲讽:“呵,我不仅……”
她冲出米粉店,在绿化树下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