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小心翼翼：“即使如此……”

        “萧雪的事，非你能力所及。”崇苏平静：“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带着山川居意图离开芙蓉塘，走得越远越好。否则到时就算你的画轴能救下芙蓉塘的所有人，也不定能救你自己。”

        “恶灵潜藏在这个凡人的中数十年，两魂共用一，恶灵的臆瘴已将柳旺生的生魂侵蚀殆尽，一旦它脱离凡人的肉，就会成为一个危险的存在。”

        陈心低声：“六十年前，师父来到芙蓉塘，原本想以此图镇守大湖，引渡湖中亡灵往生。但师父最终将此图交给了我，让我完成自己的使命。母亲也叮嘱过我，一定不可以伤害无辜的人。”

        “它与萧雪的渊源，想必你的父母也告知于你了。”崇苏漠然扫一眼陈心：“否则你也不会来芙蓉塘找萧雪。”

        崇苏面色冷淡：“我向来不指望地府那群吃白饭的废物能出什么有用的事。”

        陈心只好坦白答：“是。自从母亲将此事托付给我，我一直都在思考究竟该如何解决，才能不伤害萧雪。这也是我一直将山川居意图带在边的原因。”

怪人，更无人愿意靠近他住的那间屋子，那间屋子像个肮脏的乞丐窝，散发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崇苏说：“不必，你自己留着。”

        陈心：“这位老人行将就木，不日将自行走向生命的终点。神君何必亲自下手，为自己平添一条杀孽？”

        崇苏沉默。陈心主动捧起画轴，恭敬递向他：“小辈才疏学浅，还是将此图交给神君，由神君来发挥它应有的力量。”

        病房的门被哗然打开了。陈心站在门外，依旧背着他的斜挎包，走廊的光从他后打入病房，落下点明亮。

        “柳旺生不过是个凡人，原本他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可他的魂魄却被入侵挤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神君之力非同小可，只动动手指就能让他顷刻魂飞魄散，可到时那恶灵散了，柳旺盛的生魂也彻底破碎，永远都无法进入鬼门投胎转世，这对他来说何不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陈心着气，一汗，双目明亮急切：“神君请手下留情。”

        他走进房间关上门。他的包里发出温的光，似是一种力量抵御了崇苏的威压。

        陈心一惊，然而再一回神，他的眼前已经不见了崇苏的影。病房里昏黑沉沉，只剩下他和躺在病床上的柳旺生。

        “神君也知现下鬼门正开，此人大限已至，不出七日便要灵魂离，届时他原本的生魂会被引入鬼门，至于另一缕躲在他里的魂魄――那本就是一恶灵，等柳旺生死后，两个魂魄离后分离，鬼使必定会来捉拿恶灵。”

        他垂在侧的手心亮起一抹青色的光。空气中水的密度微妙地加强，无形的重量压下。床上的老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咳，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不过气，柳旺生艰难地转过眼睛，望向床边的崇苏，浑浊的眼珠清明片刻，出乞求的目光。

        崇苏回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柳旺生的床前。崇苏如凭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他低看着病床上的老人，面无慈悲，双眸一片清冷。

        第21章  二十一

        陈心面色尴尬，心中默念十殿阎王最好别听到这话，听到了也千万别怪罪，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他又：“可这件事应该也不必神君亲自出手……”

        陈心言辞诚恳，却见崇苏不为所动，咬牙提高声音：“就算神君想救萧雪，萧雪也一定不希望神君用这样的方法！”

        陈心便小心把画轴放回自己的包里，试探开口：“萧雪他……”

        夜晚降临。柳旺生不睡觉，也不吃东西，蜷缩在床上睁眼看着空无一物的黑暗。他呢喃着，嗓眼里发出嘶哑的古怪声音。随着夜越深，病房沉入无边的黑暗。

        崇苏神色一动，手中光芒收去。那几乎把柳旺生压迫得浑骨骼尽碎的力量顿时散了，柳旺生张开嘴面色青紫，眼球充血到快爆开。崇苏的脸上带着被人打断的不耐，随手一挥，一抹青光从他指尖飞出没入柳旺生的。柳旺生挣扎片刻，面孔渐渐恢复正常，人终于安静下来。

        陈心从包里抽出一卷画轴。那画轴看起来有些年了，似乎就是普通的画卷，静静地躺在陈心的手里。

        “陈家的小孩，少多闲事。”

        陈心暗暗松了口气。崇苏转过，黑暗中，他的双眸沉沉，表情难得有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