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五万块钱，应该够美术班学费了，你先拿着吧……”说着，姜知淮就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看。

        姜枳渺对他这副隐瞒的样子有点窝火，她虽然有时候怨恨他获得父母更多的偏爱。可是，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姜知淮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姜知淮笑着摸了摸她的，避重就轻：“渺渺不是一直想去学美术嘛，这下可以安心去学了。”

        她不敢再承受太多姜知淮的善意，她怕自己亏欠姜知淮太多了，也怕姜知淮知她的心思后会厌弃她。

        “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姜枳渺还是忍不住开口，就算她知也许父母会给他多一点生活费，那也不应该有这么多啊。

        “可是……”

        父母给他的零花钱，他都会拿出一半来给姜枳渺。等姜枳渺上学了，哪次不是他贴心的准备好全需要的学习用品。青春期，姜枳渺察觉出偏心，有骨气的不要他给的钱，他也不恼，只柔声说“好，哥给你攒着。”

        可姜知淮还在宽她：“没关系的渺渺，就当是哥借给你的，以后你赚了钱再还给我嘛，哥就当投资啦。”

        她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收敛起肮脏的四肢和龌龊的心思，心甘情愿进捕鼠笼，楚楚可怜地展示着破开的肉，企图获得他的一丝怜悯与爱。

        姜知淮对于那天没有拉住她非常后悔，假如他坚持送她回学校，在路上把事情解释清楚，渺渺就不会带着情绪回学校，也许就不会摔下来了。

        她没有再拒绝，而是换了个话题：“哥，我眼睛到底怎么了？”昨天听见刘砚说的要手术，着实把她吓到了。

        姜知淮像是知她想问什么，接着：“放心，哥没有去抢银行。”他扯起嘴角，假装轻松地笑了下，把银行卡收进了姜枳渺书包夹层里。

带她回到了现实，全涂抹完后，姜知淮拉下了她的，抽了张纸巾手，转问：“渺渺，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想去看看她后背，可终究顾及着男女有别，她长大了，所以他希望能得到她的首肯，只是事与愿违。

        “……没有。”

        她听到姜知淮和她说：“渺渺，要是哪里不舒服千万要和哥说，别忍着知吗？”

        接到班主任电话时，他刚到公司不久，正接好了咖啡打算回工位，突然听到姜枳渺出事了，大脑像是没信号的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开始飘起了雪花片，电声滋啦地响。陶瓷杯就那样碎在他脚边，飞溅的咖啡像被击杀的小动物的鲜血，在他的上。

        就像是怕她害怕，姜知淮话音刚落，上又说：“别怕，渺渺，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哥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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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和姜知淮冷战，她又回了学校，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和姜知淮说话了。此刻面对他，她倒是有点不自然。

        他一路火急火燎的回学校，握住方向盘的手正如此刻一样颤抖着。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他怕被磁场引导致墨菲定律。

        姜知淮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停顿了几秒，好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没有隐瞒她：“渺渺，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渺渺，你知吗，人如果从小就知自己想要什么，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这就已经超越了世界上的许多人了。有的人终其一生，不过是在寻找自己的理想，直至垂垂老矣，感叹一生的碌碌无为。在这一点上，你比他们都幸运，你已经找到了，所以，请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好吗？”

        如果忽略他微微发抖的手指，姜枳渺也许会更相信他所说的话。卑劣如她，感受到姜知淮担忧她的心情，她竟然觉得要是自己伤的再重点就更好了。

        这一刻，理想不再是周一国旗下讲话听的人昏昏睡的演讲稿，而是变成了篮球框上镶嵌的启明星，让姜枳渺相信，只要她愿意起来，就一定够得着。

        “……哥？”姜枳渺震惊地说不出话，呆愣地看着他。许久，声音才传回自己耳朵里。

        没有等她回答，姜知淮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往下说：“你低血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眼镜鼻托磕进眼睛里了，还有点玻璃渣，要手术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