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半阖着眼，仿佛陷入半梦半醒的虚拟环境里，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这么清晰看到他。

        元雅义愤填膺：“他天天甩脸色给你看，你搭理他干什么。”

        他只偶尔会出现。

        景春：“……”

        她神当久了，托生的时候又怕不留存记忆没法护住他，只好保留了记忆和神力。

        说幻境，它似乎过于清晰了，他好像一伸手就能拧上对方的脖子。

        “我该意外吗？”他沉默片刻，只是平静问了句。

        对方懒散笑着：“我就是你。”

        她不冷静吗？

        景春：“……”

        但他也能感觉到她本不坏，对他应该也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多不大好拒绝父母的要求罢了。

        他事的时候总是心无旁骛，这好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他从小就一个人待着，在漫长的孤独和黑暗里，他并不觉得难以忍受，甚至能获得一丝平静。

        她觉得他都让她看他的手了，那拉一下也没多大区别。

        他在第一排坐，景春在最后一排。

        富贵儿继续：“你怎么没有一点边界感。”

        她跟着他去了前排，趴在他桌子后的课桌上探看他，拉了拉他的衣领：“你不愿意就算了嘛，你别生气啊！”

        趴在她背上的富贵儿翅膀扇了她一巴掌：“没把你当氓就不错了。哪有好人上来拉人家手的，你表白了吗你？”

        他其实一直都知他父亲和母亲目的不纯，甚至知他们收了他继母的钱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如此一来，她无论如何多努力，都不太像个人，常常忘记对于人类来说，许多事是有些过分的。

        说不定初任春神也傻傻的，才养出来一个傻呆傻呆的扶桑。

        元雅在教室后面喊她：“阿春，你快回来，快点。”

        桑寻抿了抿：“没有。”

        桑寻大步走进教室，板着脸，又变成了哑巴。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大脑里住着两个人，他们相对坐在一株大树下，两个都是他的模样，青衣长衫，拥着一个棋盘席地对座，他执白子，对方执黑子。

        她不敢趁他不注意偷偷拉他的手，显得有点像变态，而且很可能会被他沉眠中护的树灵一把扇飞。

        她还不是春神的时候，就可以通过摸植物获取他们的生长脉络，如今她是春神，不知可不可以探知扶桑这种神树的过去。

        难不成他感觉错了？

        他抿着，直背，把手插进口袋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这是在学校，你冷静一些。”

        他站在那里不动了，等她。

        景春快走两步，和他并肩，扶了扶书包，捋了捋发，扭地问了句：“桑寻，我能……牵一下你的手吗？”

        “来了。”景春扭应了一声，没再调戏桑寻，径直回了后排。

        富贵儿大声回答：“哈哈哈哈哈哈！”

        景春笑了笑：“没有，他好的。”

        桑寻走了一会儿，发现人不见了，扭过去看景春，就发现她落后了一大截。

        像是怕她不懂，他侧蹙着眉耐着子解释，“没生气。”！

        子了吗？她死了，你清醒一点。”

        景春：“……”

        桑寻表情再一次皲裂，错愕地看着她。

        怎么喜怒无常的。

起来不太聪明。”景春小声说。

        “你讨厌她。”一个声音钻进他耳朵。

        桑寻安静地坐着，早上的教室很吵，他像往常一样把书摊开放在桌子上，然后随手抽一份卷子低验算。

        “你好像对我一点也不意外。”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

        “那等回家，你给我牵一下？一下就好。”

        他有种白认识她十几年的感觉。

        他的确很像自己，只是眉眼更阴郁邪肆一点。

        “不愧是她教出来的，你和她真像。”青衣反过来拧住他的脖子，“对这丫那么好，是看到她影

        傻鸟。

        很快就投入进去，

        景春为自己抹黑前辈感到抱歉，双手合十念了一句：“罪过罪过。”

        “你是谁？”他问。

        他的同桌扭在和后桌打闹，吵闹声钻进他耳朵，又飘出去，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把他和周围隔绝开。

        “你应该讨厌她。”

        他还知，她的父母很想她和他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第5章  好东西

        他闭上嘴，没有再回答，他不喜欢这种打哑谜的方式。

        “没有。”他回答。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鸟。

        但隔不开景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