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裡屋唤醒江。
江可没想过会在药庐见到靖翎,慌忙迎了出来,眼前贵人看来思虑深重,江不多想便脱口问:「您可是要问王爷的病?」
听他这麽说,靖翎本来蹙起的秀眉一挑,抬眼看江:「王爷什麽病?」
「王爷所患是鬱结之症,所以不眠,自小人入府以来,王爷一直如此,此症并非我等医者能治,药石也仅能起些安缓作用,不能除」
「王爷一直如此?」靖翎複诵着江的话,又问:「大夫是何时入府?」,江答:「小人本是骁虎营随医,三年前王爷开府设肃军营时才被调到府中」
「三年来皆是如此?」像是要确认自己的记忆,靖翎復又再问,江看她神色,心中不悯,试探的问:「三年来都是,而且是每况愈下,小人接下来说的话,贵人怕是会有些不爱听,但贵人既然来问,便是无论如何都想知详情,小人说的对吗?」
靖翎看他说得诚心,便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人入府时,贵人便在别院了,每回小人夜裡给您治伤,王爷的病况便会加剧,最初只是偶而不眠,后来便要消耗力到累极才能入睡,再来便开始依靠安神药汤,此次北境一役前,王爷已经到了即便用重药也时常无眠的境地,小人斗胆臆测,王爷鬱结之因,与您有关」
听完江所言,靖翎安静了半晌,才淡然地说了声「或许吧」,又停了会儿,才又说:「昨夜我陪他,他倒是睡了」,江听了脸上神色反而有些沉,他迟疑片刻,才问:「那您睡得可好?」
靖翎一愣,摇了摇,江不禁叹了口气:「依小人之见,贵人您也心有鬱结,小人不知您和王爷之间有何前缘,以致心结深重如此,但此结不解,您和王爷都不得安生」
江语气恳切,果然医者仁心,靖翎对他笑了笑,这结自己何尝不想解,却不知如何能解,她向江称谢,回归往主院去。
三十五、心结何解
晨曦照亮了只有孤松守护的院落,靖翎没有进入寝屋,屋门还闭着,想来鹿原未醒,她在院裡的石椅上落了座,心绪翻转着如何能求一个解。
这三年,她偶而会有疑问,以她和鹿原的情谊,应不至于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她自认是知鹿原的,但杀父的仇还有鹿原刻意给的辱,的确让她盲目,以至于没能参透鹿原所藏的真意,他在藏一件事,一件让鹿原宁愿被自己怨恨,也不愿自己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