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明白，池清萱为什么这么恨她。

        所以他才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对宁珣。似乎顺了她的意，便是坐实了她认为的那些。

        皇后薨逝后，初时他对宁珣苛责，是因着宁珣那时太好出，容易沦为众矢之的。也正因此，后来他便默许了宁珣被去北疆。

        拥她入怀那刻，宁珣长长呼出一口气，埋首在她颈间，似是疲惫到了极点。

        宁珣看着他，缓缓：“是父皇先疑了母后，是父皇不听她解释，自以为是，不愿来见她，也是父皇宁愿被误解都不肯将当年之事说清楚。作茧自缚罢了。”

        大行皇帝丧仪在前,  登基大典便按着宁珣的意思，往后延了延。

        宁珣这些日子以来忙得出奇，跪灵自不必说——先帝这几个皇子中,  除了尚且年幼的七皇子，已经成年的，算上已经伏诛的四皇子,  也不过三个。眼下宁禛同娴贵妃一被控制在云鸾,  能主事的自然便只有宁珣。

        可后来，宁珣回京后已经懂了收敛锋芒，他仍无法好好待他。

        她是来见池清萱的,  有些话，她还是想再问问她。

        宋轩自然也不负所托，往后十数载间，边城皆笑谈,  说连胡人的战见了风中猎猎的宋家军旗都要了——但这便是后话了。

        ◎山河浩，百年一瞬。◎

        除此之外，局势变化得突然,  前朝需得稳一稳,  该清算的清算，该收拢的收拢,  还得清查夺月坊，彻查宁禛宁勉所为之事,  桩桩件件，没一样是省心的。

        二人还未出，却听见了皇帝驾崩的哭喊声传来。

        皇帝急怒攻心，一时咳得更重，捂住嘴的帕子上甚至见了血迹。

        又正是秋收的时候，胡人蠢蠢动。战事容不得缓,  宁珣下的第一诏令,  便是除去胡泽良总兵之职，另择良将。除此外，放权给宋轩，令其自兴广迁回云丰，坐镇北疆。

        无他，只因宁珣长得同她实在是太像了，他每回见到宁珣，无可避免便会想起她。

        “为什么？”衔池问她。已经查出了池家明面儿上是为宁禛办事，实则一直为宁勉效力。花了两辈子才看清这一点，衔池不明白，宁勉是怎么说服了池立诚。

        而后便见衔池等在殿外。

朕的嫡长子，是朕最疼爱的孩子，她说出这话，是将朕当成了什么人？是将那些年的感情当成了什么？！”

        衔池没有多问，只拍了拍他，柔声：“我们回家。”

        宁珣应了一声，同她一，执手踩过浑浊雨水。

        第107章  结局

        “好一个作茧自缚……好一个作茧自缚……”皇帝笑起来，却是难掩疲惫：“太子护驾有功，回去等赏吧。朕乏了。”

        池清萱被关在寮房里，衔池进来时，她正捻着佛珠，形却愈发瘦削，包着骨似的。

        直到看见他出来，她才迎过来，结结实实抱住了他。

        而一想起她，便要心痛。

        在宁珣置池家前,  衔池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了一趟护国寺。

        宁珣深深看他一眼，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因为你赢了，才能这么假惺惺地站在我面前，问我是为什么。”池清萱拨着佛珠的手停了停，一次不必在她面前装成那个和善的好姊姊，一时竟有些畅快：“我一生行善，害过的人，只有你们母女。是你们该死。”

        她一心礼佛，每害她们母女一次，她便要沐浴斋戒，在佛堂跪上一整日。可饶是这样，她也宁愿拼上一罪孽，要她们不得好死。

        她不知是来了多久，也不出声，安安静静等着。

        皇帝临终留下旨意，命太子宁珣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