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崽崽的耳朵嗖地一下竖了起来,小白爪子激动地拍打起齐东珠的手臂,促齐东珠放开他。可齐东珠哪儿敢放他下来,让他把伤口扯裂喽,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将小哈士奇小心地抱起来,掀开床幔准备下地行礼,
可胤褆病重,恐有不测。御及天下十余年,康熙有过许多孩子,可他们相继夭折,是胤褆的强健让他看到了希望。胤褆刚被生下来时便虎虎脑,没几日便顽强地睁开眼眸,咿呀和哭声都很响亮。康熙去看他时,他抱着康熙的手指不肯撒手,彼时康熙便觉得,这个孩子和他是极为有缘的,一定能成活下来。
齐东珠莞尔,正准备继续逗他,却突然听到床幔后传来一有些熟悉的低沉男声:
康熙怜爱地看着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的幼子,本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却被梁九功连声拦下了。康熙心有不愉,却也没曾坚持,毕竟即便是他不惧天花,中还有幼子幼女未曾感染过,若是真将天花疫病带了回去,那定然贻害无穷。
待到胤褆序齿,康熙迫不及待的为他取了保清的名字,竟是将大清的国祚一寄托在了这个虎虎脑的孩童上。这名字甚至比康熙亲手带大的太子保成还要重上几分,可见当年他对于胤褆的殷殷期盼。
“皇阿玛,儿臣如今大好了,皇阿玛上次赐给儿臣的驹长高了两尺,待春日草长前,儿臣还要去打行猎!”
“怎么又是你。”
“大阿哥最崇拜皇伯还是皇阿玛呀?”
“大阿哥这么顽强,连天花都不惧,日后一定是最厉害的巴图鲁。”
哈士奇阿哥声音清脆,一双冰川色的蓝色眼瞳孺慕地盯着榻前高大的男子,一条小尾巴在后难以自制地左摇右摆起来。
她刚刚碰到床幔,就见那床幔从外面被轻轻掀开了,康熙带来的侍从将床幔系到两侧,而齐东珠的目光毫无遮蔽地直直撞上了康熙的目光。
“好,好,我儿最是强健,日后弯弓搭箭,定能开功,鸿鹄。”
一时之间,除了齐东珠怀里用小白爪拍着她肩促她的哈士奇阿哥,房内无人开腔。齐东珠眼看着康熙慈爱关怀的视线转了个弯儿,落在她的脸上,目光中出来的义让齐东珠眼角微微抽动。
“当然是皇阿玛!当然是皇阿玛!皇阿玛可是大清第一巴图鲁,能拉开十三力半弓的巴图鲁!”
齐东珠眨了眨眼,认出了那嗓音。想她一个普通旗人包衣,入满打满算刚足月,竟然已经见了三次皇帝,这概率令人咋,那些后中翘首以盼的妃嫔若是知晓,恐怕要气得搅碎几十条帕子了。
齐东珠趁着他们父子交谈之时,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从榻上下来,蹑手蹑脚地想退避一旁,连摆在榻边儿
“皇阿玛!”
“比皇伯还要厉害!”
“这几日饮食用药可还适口?大病之后总是亏空,切忌不可过度劳动,若是想吃用些什么,只吩咐下人,若是寻不到,便写信给朕,朕一定帮你寻到。”
胤褆病重,他几乎茶饭不思,待到外传来了消息,说胤褆上的疮口结了痂,他才勉强从忧虑之中挣脱,又辗转一日,他明知他不应该莅临疫病蔓延的场所,更不该以一国之君的份置于险境,却还是瞒着太皇太后,又假借事忙将太子送入太皇太后中暂住,轻车简从地离开了紫禁城,只为看一眼他刚逃大难的孩子。
“哦?大阿哥怎知你皇伯拉不开十三力弓呢?”
康熙开口说,话音儿里透着欣之意。因为长子的病情危急,他已有八日不曾料理国事,只因内心忧虑难断,焦灼不堪。如今吴三桂已死,尚之信和耿忠已然归顺朝廷,三番之乱在眼看就只剩下吴三桂的儿子吴世璠还在苟延残。但越到这种时刻,越是要警惕逆乱之徒卷土重来,本是不该忧心旁务,一心料理三番之事的。
哈士奇阿哥嘴上还能保持住自幼被教导得当的礼仪,后的小尾巴却已经摇出了残影,一双小白爪扒着床褥,小脸儿费力地仰着,看着他高大威猛的父皇。
齐东珠柔声哄着小狗崽,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总想着抓挠上还没好全的疮口,谁知这一问可急坏了哈士奇崽,让他叠声说:
虽然收回了手,也只站在榻边儿三丈外驻足,康熙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怜意,细细询问:
“儿臣知了,谢皇阿玛。”
哈士奇阿哥强调。齐东珠其实并不知他口中的皇伯是谁。以齐东珠浅薄的历史知识,她大概只在逛故时路过景仁的介绍牌,知康熙曾与一个哥哥同住过景仁,待那位王爷去世,康熙还独自搬入景仁住了几日,可见感情之深。
“大阿哥病刚见好,不宜挪动,免礼。”
儿,一条秃了的尾巴摇了又摇,看得齐东珠心里发,轻声应和:
她几乎听得到康熙未出口的疑问,恨不得挖个地离开此。幸而康熙心思全在大阿哥上,看到疮口结痂,瘢痕未消却恢复了活力的长子,康熙眼里出欣,朗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