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东珠不理会，它又尖叫：

        “你什么！有没有点儿良心了，我都为你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怎样？”

而那中派来验的嬷嬷终于拿开了那挤个没完的该死的手，颇为满意地颔首：

        “你说说看吧。”

        “而且我真的不喜欢小孩，这是心源的。小时候我母亲重男轻女，非要生个弟弟，却没空养，将他交给我看护。我忙着晚饭，而那小孩在我面前翻下楼去了。后来我和我妈都去看了好些年的心理医生，也没什么实质的进展。妈这事儿我真的不了，抱歉。”

        齐东珠正想着怎么装个疯卖个傻，在不死的得太难看的前提下被赶出去，她脑海中的妈系统却起了脚，语气愈发像一个更年期的中年妇女：

        “我现在有个法子，如果你不是去给小孩当妈，而是给小动物当妈，你是不是就会开心点儿，好好完成任务了？”

        齐东珠神色一变，继而又舒缓了眉眼，说：

        她保持着礼貌，对系统说，心里却实在没半点儿歉意。

        “你看，你现在装疯卖傻，担的是掉脑袋的风险，你一向很谨慎，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药物！食物！衣服！这些只要你完成了任务，都可以从系统之中兑换！没有这些你怎么在三百年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生活？”

        她伸手去系衣带，不急不缓地说：

        她兀自剖开这样的伤口，以此对这不知何而来的系统阐明了态度。这是她的私事，也是她心中最深刻的阴影，即便是到了这陌生的三百年前，仍然如影随形，恐怕此生难解。

        它将声音放得很柔和，像一位循循善诱的女长辈：

        沐浴在同行诸人羡慕的目光中，齐东珠揩干净上淅淅沥沥的，却没有答话儿。这让原本神色满意的中嬷嬷因她这样的态度蹙起了眉。

        妈系统坦诚：

        齐东珠虽然正准备发作，但她其实心里害怕得很。她毕竟是来自和平年代的青年女，这辈子遇到过最刺激的事也无非是家庭带来的心理创伤，而在这个三百年前的，被历史一遍遍佐证为荒蛮的可怖年代，她的命犹如草芥，随时都可能被收割。

        “等等，你喜欢小猫小狗是吗？”

        不知为何，一度有些歇斯底里的系统突然陷入一阵沉默，过了半晌，在齐东珠几乎要开始在中嬷嬷面前装疯卖傻的时候，它突然说：

        “镶蓝旗纳兰氏？收用，去西四所听差吧。”

        “但是，因为我和你血脉相连――呃，思维相连，我可以篡改你的认知，甚至可以给

        “况且，即便你说得天花乱坠，在皇家妈那就是婢的，算什么好事儿了？今日我敞开怀以水喂养他们，来日我还要对他们磕下跪，口称主子，这算得了什么好差事？我堂堂正正的人，可不才，再说了，”

        “在你不任务之前，我没什么大用。”

        “我堂堂研究生，学的虽然是动物学，但基础的化学和物理还是略知一二的。等我另寻住安定下来，凭借我旗人的份，旁人多半不敢来招惹，我就可以安心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研究药物，方便衣食住行。人生而天立地，我手脚健全，脑灵活，何必要走系统的捷径呢？”

        错过了一个“发疯”的时机，齐东珠为自己的怂感到一丝羞耻和萎靡。耷拉着脑袋问系统。

        而收割她命的人甚至不会付出任何代价。她当然慌乱，就在系统与她商量的同时，她被一个同行的妈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验的室内，又由公里的公公引着，向西四所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