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走向兄长，轻轻投入他的怀抱里，声音平静，近乎呜咽，“不要再骗我了。”

        李茂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句：“阿云，你还真是我的妹妹呀。”

        普天之下，我只对你一人束手无策。那个时候若你再多说几句，我恐怕真的会前功尽弃，选择留下。

        可在这困室中，他又如何逃避她的眼睛？

        “这里……想让我们互相伤害。要么由你来取我的血，要么……”他看着妹妹澄澈的眼睛，实在说不下去。

        李云昭好奇：“要么怎样？”

        李茂贞吐出一口气，“不是什么好话，总之是有损你我兄妹情谊。”

        “能比某人一别十年更伤骨肉之情么？”

        “……”

        “算了，我现在当岐王还是开心的。若没有李星云那小子，我还能更开心点。”李云昭骄傲，“玄冥教的鬼王又如何？他若不是趁我分心他顾，出手偷袭，可未必胜得了我。”

        李茂贞微笑：“阿云自然是最厉害的。”他手腕一翻，右手食、中、无名三指，轻轻搭在妹妹腕脉的“列缺”上。他同妹妹的的脉搏不行于寸口，而行于列缺，医家称为“反关脉”。有的医书以为反关脉左手得之主贵，右手得之主富，左右俱反，大富大贵。片刻后他便撤手，放心：“看来朱友文的九幽玄天神功没有留下隐患。”

        “那是自然！我们的幻音诀也是一等一的护神功。”她近距离地观察着兄长的眼睛，轻轻发出一声惊呼：“王兄，你的眼睛怎么……”褪色了？

        他们兄妹的红瞳都因幻音诀大成而来，不易轻易改变才是。

        李茂贞握着妹妹的指尖，让她摸了摸自己的异色双瞳，“因为我的蛊快炼成了。阿云觉得难看？”

        李云昭立刻反驳：“不，我觉得特别好看！王兄本就是神仙般的美男子，这样一来，更添俊美。”她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是亲兄长，但当面夸奖男子相貌，总有些怪怪的。

        苗疆的姑娘同阿云一样直白，初至十二峒时不少姑娘喊他“俊阿郎”，后来都被他的冷言冷语气跑了。可阿云夸他相貌好，他只觉说不出的高兴。

        然而温馨的相气氛，并不能冲淡这房间给他们带来的威胁。兄妹俩观察力锐，都发现了床燃不尽的红烛，壶中倒不完的茶水，还有他们自己的异样。房间内无法感知时间逝，但二人从昨晚到现在都不曾用饭，此时应当感到饥饿才是。

        李云昭苦笑着摸了摸腹：不会饥饿，倒是很好。

        乍一听似乎不是坏事，但细思极恐。在这方寸之间渺无尽地相对而坐，时序有如静止，曲水不竭，灯永不枯，哪怕对方就是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也难免心神不宁，乏善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