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右房下三寸,轻轻笑了:“你这里有颗痣。”
这个冬夜,没如苏冷想象那般有圣洁的鹅大雪,有的只是场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像他们这场起于不可期之外那种可能的恋爱。
仓促、意外、可遇不可求。
在这个雨夜,他们穿越了时间,在曾经打闹不停、追逐不断的老房子里尽情探索彼此年轻的、纯洁的。
“可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喜欢我……”
黏在一起的有瞬间滞空,苏冷冲有些怔住的他狡黠一笑,“你肯定觉得我很蛮横,又聒噪,只是刚才你明明说那样讨厌的我无意间感染了你……”
“你知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大概是那年寒假结束,我和颜丹吐槽实小食堂的饭很难吃,你接了一句‘能有冬令营的难吃吗’。”
那一刻,苏冷完全愣住了,心得很快,有一点恐慌,总觉得他笑意森然的,会再拿剪刀戳她一次。
因为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可更多的是种奇妙的迷醉感。
就像在她的冬令营之旅快结束时,在食堂准备收拾餐盘,突然听到有教官在吼人,她好奇看了一眼。
被命运击中的感觉,她看到了和她穿着同款训练营服装的季见予。
他那副样子,她再熟悉不过――双手握拳,臂上、额全是饱涨血,梗着壮脖子眯起布满红血丝的眼和气势骇人的教官迎撞。
苏冷怕被他看到自己,压下复杂情绪快速离开了。
夜晚,在宿舍听到舍友讨论,她们这个冬令营有单独分离出来一个“魔鬼训练营”,全是那种被父母送进来“改造”的顽劣孩童。不像苏冷她们每天学刺绣、口琴,到郊外徒步夜行看星星,把那当一场作息规律的旅行,魔鬼训练营比军训还严酷,每天要跑十公里,叛逆不服训的就关到小黑屋拿铁链抽。
当晚,苏冷跟着舍友悄悄摸到所谓的小黑屋,透过很小一个看到下午和教官嘴起冲突的季见予站在那里,迎挥去一截链,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冷真怕他被打死,开学她就没有同桌了。
当时她就想,季叔叔和文阿姨怎么这么狠心。
新学期开学,因为上学期两人不对付,苏冷没再主动靠近季见予,还很傲把三八线刻了一些。
她只字不提和他在外地冬令营也能偶遇的缘分。
可没想到,他看到她了。
苏冷怔怔扭,看到男孩靠在窗口扶脸似笑非笑的,窗外第一缕春光漏到他眼里,如此明媚又温柔。
“我还以为,是冬令营的魔鬼训练起作用了。”
季见予不否认那时候他被教训得惨的,在小黑屋被抽的时候,有瞬间他也会想自己恐怕要死了。
可训练营结束,他和那个抽他的教官成为朋友,现在都有联系。
季见予就记得冬令营结束前几天,他们也去野外徒步拉练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坐在田野间看星星,教官语重心长对他说:“你们这个年纪,哪懂什么是苦难、是什么死亡,剃挑子一热,以为和父母和全世界对着干就是酷就是牛。可其实,世界不会因为你有任何改变,你真的烂掉,多的是小人在暗偷笑,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痛惜、难过。你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无数热爱、很多值得的人都在未来,回过看,所谓年少轻狂不过是非主,可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