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郦锥由来
倒不是她季云烟非要这样严厉态度。
只是她曾见过类似这种满口跑火车的下属,若不拿出点真实态度,实在很难从这些人嘴里听到真话。
她不想浪费时间。
“说罢。”
她的视线扫向衣着凋敝、负重前行、此前并不知情阳双桥关闭的百姓们,他们被严厉呵斥的守卫阻拦,任凭怎么跪求,都不放他们上桥过江。
若不从阳双桥上过,百姓们就要再徒步数里,绕去另一座桥。
这一来二去,又是寒冬腊日,谁能吃得消?
祁无为迟疑了很久,才缓慢dao来:
“公主恕罪,诚如公主所言,若用那方案修复桥墩,恐怕需要朝廷一年的税收银子还不止。”
“下官查了阳双桥的工程记录,当时江水水位比如今低了五米,水liu也没有如今的迅猛,若继续按旧制修桥,恐要不了百年,这桥墩必又要再歪斜。”
“你的办法是什么?”
季云烟看着地上匍匐着的祁无为,他shen形有些不稳,猜测他是下了早朝立刻步行前来,滴水未进,于是扫了一眼附近,语气缓和了些。
“祁主事先起来说话,边上的临江饭庄,我们边吃边叙。”
一改方才的浮夸,此刻沉浸在修桥方案中的祁无为对这些繁文缛节竟忘个干净,连推脱都没有了,径直跟着季云烟一行。
“回公主,下官确实有个大胆的方案。”
慧心和小太监去打点了,季云烟和祁无为随着小二引路,上了二楼靠窗入座。
“不必拐弯抹角了,你直接说。”
这个心底的方案并不是他心血来chao,而是通过jing1密计算,但先前,只是草稿版本,仅报告两三句,便被工bu尚书否定。
这方案他与同僚算了又算,绝无出错可能。
因此现下,他的指尖都在发颤。
祁无为这咬牙nie拳犹豫的功夫间,丝毫没注意,当朝十三公主替他斟了杯热茶,递在面前,不紧不慢地等他开口。
“拆双塔?”
尚书刘大人的呵斥严厉至极,言犹在耳。
“想都不要想!你这方案不可再提,若被上tou知dao,你我的位子都未必能保!”
“回公主的话,”
祁无为tian了tian嘴chun,终究还是垂下tou,形容颓丧。
“是下官莽撞了,没有什么别的方案,只有那一个。”
季云烟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热茶烟气飘散,模糊了对坐祁无为这明明才而立之年、却已半tou白发的模样。
绵长的水汽终究会被冷白的冬天吞没。
但也不完全对,水汽循环,它们终将会有一天,遁入田间,变成春天nen芽的滋养。
“五十年前的冬天,上东王勾结镇远将军,带兵夜闯邵阳王gong,杀尽邵阳王室,仅留一婴儿,令他登基,作为邵阳最后的帝王。”
季云烟慢慢悠悠地,转着话锋,dao起这段令所有郦锥百姓为之握拳怒喝的历史。
“上东王带兵东行,回到蕃地,建立新东齐,而这里,昔日真正的国都邵阳,从此沦为新东齐的属国。
“郦锥二字何来?”
她看向眼前隐着怒气,咬牙默声,额间青jin毕lou的祁无为。
她接着自问自答。
“骊山之畔,若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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