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印象中,钟睿周没有这样给她带过花,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地站在门口。
喻挽眼眶忽然就有点难过,“你干嘛撒谎。”
“什么。”
“那条珊瑚手串,明明就是你送给我的。”喻挽说,“你为什么撒谎。”
她刚刚没印象,只第一眼便觉得很喜欢,钟睿周说那是他旧情人的东西,喻挽二话不说便扔在桌上了。
从小就被万般chong爱的大小姐自然是不会看上别人用过的东西。
不guan是手串还是人。
钟睿周不像秦牧周那样第一时间就来哄她高兴,这是喻挽早就料到的,因为他高中的时候就这么讨厌。
谁也不比谁差。
喻挽是被jiao惯着长大的,钟睿周何尝又不是?他shen上的光环一点儿也不比她少,在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多得多,光是他们班就有好几个,只是大家都埋在心里不说,实际上只要他一路过,有很多人的目光就会被他带着走。
他从来不是那种恃chong而骄的家伙。
他看着冷淡,不好接近,是因为他确实觉得chu1理人际关系是件很麻烦的事。
他不早恋,也自知自己的存在会带来不必要的议论。
于是在跟异xing说话的时候,总会不留情面些,好过拉拉扯扯,给他人一些希望,倒像是在故意吊着。
他的冷漠,他的不留情面。
到最后全都变成她讨厌他的理由。
钟睿周被她的话刺了一下,“我为什么撒谎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不确定她还记得多少。但这条珊瑚手串,确实是最不该存在的东西。
当年喻挽没扔掉它,或许是还念着旧情。可是那时的难过和决绝也不是假的。
喻挽:“你不说我怎么知dao。”
钟睿周忽然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他错开shen,找了个花瓶洗干净,刚在路边买的话还算新鲜,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茉莉,但百合也开得很好。
喻挽走到他面前,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失忆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觉得我忘掉,重新来过也很好?”
她的初恋gen本不是秦牧周。
当年回来听她唱生日歌的人也不是他。他千里迢迢地从国外回来,看见的便是他在给其他男人唱生日歌,喝醉后还认错人,笑着说你要是不喜欢听,那以后就不唱了,只说你喜欢听的话好不好。
她可以改。
可以让自己不再那么任xing。
可这些话原本应该是说给他听的。即便当时喻挽确定把他当成秦牧周了,但最后听到这些话的,也确实是他钟睿周没错。
钟睿周把百合插进花瓶里。seven在他们脚下干着急。
它不知dao这两人怎么又吵起来了。
“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记起来,喻挽。”他转tou,平静地看向她,但眼睛里已经有些shirun,“你是因为要去给我过生日才失忆的,那一年你躺在ICU差点变成植物人的时候,你说你不再记得我讨厌我想要跟我离婚的时候,我都万分之一地庆幸是你还活着,而不是你忘了我。我当然希望你还记得,就像你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说爱我的时候一样。可我知dao,人不能那么贪心。”
所以即便是忘了,她不要他了,他也还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以至于曾经的那些荒唐被她一并忘掉也无所谓。
她只记得他讨厌的那bu分,也同样无所谓。
钟睿周站在原地。
痛苦得像是他才是要死掉的那个人,在她徘徊在生死关tou的那些日日夜夜中,他早就不在这个世上活着。